李洛基抱着林轻在喷泉边上刚坐下,就听到她“嗷”地一声。
他语气懒洋洋的,还带了点不怀好意:“怎么?压着你尾巴了?”
林轻靠在他胸口,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抬头大着舌头问:“你为什么才来?”
不等他回答,她自己先说上了:“以前很快就能看见你,今天却先看见陈衡了,真奇怪。”
李洛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搂了楼她:“嗑药就能见着我?那你以前见着的是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
林轻伸手揉着眉心想了想,最后老实答:“都有吧。”
他忽然就笑了。
天上下着小雪,他单手脱了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又松了领带绑粽子似的把她绑了一圈儿,问:“哪来的胆子打哥哥?”
林轻咬着嘴唇愣了愣,有点得意:“反正又不是真的,我想打就打了。”她从粽子皮里伸出手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谁让你不喜欢我。”
他长眼睛一斜,反问道:“我不喜欢你?”
她猛点头,还拿“尾巴”擦了擦脸,说话断断续续,已经有点分不清谁是谁:“是啊,他只喜欢、喜欢大胸长腿的。我腿还算行吧,可我没大胸啊,为什么没有呢……”
她说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就算我有了大胸长腿,他也是不喜欢我的吧,毕竟我连高中都没念、念完。”
他又笑了,鼓励性地:“还有什么缺点,一口气说完啊。”
林轻又蹭了蹭“尾巴”,顺手拿“尾巴”搔了搔他下巴,才特老实地:“除了这些,我也没什么缺点了。”
李公子的嘴角抽了抽:“自我感觉还挺好。”
林轻“嘿嘿”两声,一转身又忘了自己是在和谁说话:“没人喜欢我,我只能喜欢喜欢自己。”
她伸手在戏服里摸来摸去,最后摸出来一只手机。
雪花落在屏幕上,被手指一碰就化成水。触摸屏幕湿了不好用,她用袖子擦。
每擦一下,都有更多的雪花落下来。她就那么一直擦一直擦,最后连袖子都湿透了。
她把手机一摔,叹气:“算了,贱人的微博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上了哥哥的床,还和哥哥做了整整一晚上。”
李洛基原本调笑的唇角僵了僵。
却听她继续说:“有什么好炫耀的?哥哥又不是就她一个女人,贱人……”她说着说着,忽然呜呜呜地哽咽了,“可他就喜欢贱人。”
她说着说着,眼皮直打架,声音越来越小:“算了,我不喜欢他了……”
雪越下越大,宏基大公子穿着一件薄衬衫,鞋尖上落了一层白。
他低头看向怀里,眼神不知不觉就软化了。
等人睡着了,他才一抽手扔开她头上的假发,低头细细密密吻在她发顶。
他早知道她吸过毒,却不知如何回应,只能装聋作哑。
手臂收了收,周身是12月的冷风,怀里却有点暖意。
31年的人生,只有那11年有温度。
他手指上的镶钻狼头磨着她的脸,外面一声声的新年倒数中,他贴在她耳边说:“是哥哥错了。”
听了听,自嘲道:“说到贱人……哪个贱人比得上你这个小贱人?”
花园里有积雪被踩过的吱呀吱呀声。
李洛基抬起下巴,看见迎面走来的大哥。
王信宏肩上搭着张超从陈衡那要回来的大衣,因为穿得多,看起来气势也强一点。
李洛基没起身,也没松手,只随意地打了个招呼:“讲完了?李董事长没被你气出心脏病?”
他大哥目光落在林轻露出来的半个脑袋上,忽略了那两个问题,只对身后的张超吩咐:“把车开过来,把人带回去。”
“带回去?”李洛基笑了,“大哥,没人告诉过你这是个有主儿的?”
他大哥依旧没什么情绪浮动:“十分钟前,有人报警,举报晚会有人容留吸毒,警车已经开到正门。”
“你带不走她,”他站在原地没动,“你也在被举报名单上。“
☆、第五十五章
积雪咯吱咯吱,王信宏摘下手套:“她可以失踪,你不能。”
说罢,对身后的张超和小胡子挥了挥手。
张超和他的小马甲还沉浸在激动里。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妞还真本事,不但让保险箱开了口,还能逼着人即兴讲一段。
张超几乎看见了信宏未来的希望。
回想起刚才那个情况,他还有点羞涩。
那位一段话讲完,人还没下来,被宏基大佬拽住了。
宏基的李洐李董事长不愧是老江湖,拽着那位说了20分钟,瞬间又勾画了一个并肩合作其乐融融的画面。
不过介于王信宏的出场和发言太震撼,群众们一时还是有些迷糊,以至于没几个人认真听后面几位老总的讲话。
除了以中文不好为借口只说了句“新年好”的李风离,和谦让地最后一个发言的谢明邗。
邗牌代表的发言很简短,简短到差点就比过李风离了:“大家新年好,邗牌在新的一年将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没了。
一向能说会道的谢明邗退下了。
张超和小胡子等人拼了老命挤开大批记者,才把一直表情僵硬的王信宏护送到了休息室。
还没等张超把准备好的一大篇子表扬稿念出来,却听那位声音发紧地问:“最近的,非公用,洗手间,怎么走?”
“哒、哒、哒、哒哒、哒……”
张超闭眼听着脚步声,同情地拍了拍小胡子的肩:“那位今天可算拼命了,平时哪这么走过道儿?”说完有点担心,“你说能不能给憋出什么毛病来?”
小胡子一合计:“不会吧?这也没多一会儿啊。”
张超又摸了摸他脑袋:“你不懂,上台讲话这事儿,对一些人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没尿台上,啧啧,已经是万幸了。”
小胡子倒抽一口气:“我看讲的挺好啊。”
总之这一方便就方便了一会子,等几人找着陈衡的时候,陈副总正颓然坐在长椅上思考人生。
张超小心翼翼把长椅上的大衣拿起来,小心翼翼抖了抖,小心翼翼问:“陈公子?人呢?”
陈衡茫然抬头,半天指了个方向:“连人带尾巴都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