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阁顺着她的目光往上一瞥,脸色煞白,眉头一压,轻声道:“我们快走!”
是蛇!
远处的货架上趴着一条生化蛇,半个眼睛已经腐烂掉了,鳞片也全都脱落了,就如同被活撕了皮,整条蛇的肉身上血迹斑斑。而大张的蛇嘴外两条人腿仍在抽搐。
此刻,那条蛇正缓慢地翻转着身体,吞食着超市的收银大叔。
而那个货架上还垂挂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看样子像是来超市买东西的学生。
幸好,刚刚梅阁和谢冬清都没有往那个方向去……
谢冬清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转过脸撒腿就往外跑。
梅阁被刚刚那一眼骇得麻了一层头皮,但看到她穿着连衣裙配着大红色棉鞋,还是忍不住笑了下。
两人往主大门跑去,梅阁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状况,万分想吐槽她梦境口味太重。
满学校的血肉横飞!
到处都在掉脑袋,利齿撕人肉,配合着此起彼伏的嚎叫与惨叫。
这姑娘真是……品味独特。
他们在跑向大门的途中还算顺利,但越靠近大门惨叫着嘶吼着在地上翻滚爬行的血人就越多。
梅阁神色紧绷,慢慢正经了起来。
在把谢冬清送到她口中说的那个安全的阿锅岛之前,他的任务是确保谢冬清和自己不死。
他死,他会在现实中安全醒来,但谢冬清依然会被困在梦中,所以他死,则意味着取魂失败。
谢冬清死,则梦境崩塌,那他就必须重新入梦在新的梦境中再次开始取魂之路。
快到门口时,两个人慢了下来。
梅阁撇了一眼周围摇摇晃晃痛苦哀嚎的血人,沉吟道:“第一批丧尸化的是动物,之后是人?”
“嗯,人被咬伤后一定会被感染的。”
“通过伤口感染?”梅阁很是好奇她这个生化背景的设定。
谢冬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清楚,她说道:“我隐约记得是血液传播,这种病毒一旦进入血液,潜伏期为六到八个小时,之后会完全丧尸化。”
快到大门口时,谢冬清又停下来,喊道:“糟了!”
梅阁无奈道:“又怎么了?还需要什么吗?我们要在几点之前赶到机场?”
谢冬清严肃道:“飞机是每天晚上七点开始,每两个小时来一班,固定站楼G19登机口。但我觉得我到不了机场了……”
梅阁扫了一眼十米外正在撕咬学生的生化犬,把手放到了身后的刀上,问她:“为什么?”
“我才想起,我订的那个车,不是在主大门这里等我,而是停在东门,但东门现在……我觉得司机凶多吉少,就算活着,应该也开车逃命去了。”
毕竟最初,那些丧尸化的动物是从东门进来的。
梅阁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大门口,问道:“必须是那辆车吗?”
“因为我不认识去机场的路,那辆车上有司机设置好的导航。”
明白了。梅阁飞快地思索着,依照她的梦境架构,恐怕只能通过那辆车去T9航站楼,其他方法她应该并没有设定。
确实需要那辆设置好导航的车。
于是他建议道:“我们就走正门,然后借一辆车开到东门,不管他在不在,我们去看了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怎么样?”
谢冬清答应道:“好!”
大门近在咫尺。
大门口,那只生化犬将头拱入被撕碎半边身子的人中,撕扯出心脏,一口吞进肚子。
它转过头,脸上的两个血洞直直朝谢冬清和梅阁这里看过来,冲他们龇开了獠牙,碎肉还挂在嘴边。
谢冬清和梅阁双双拔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梦当年醒来,浑身都是汗……梦中我在校园等人,忘了等谁,突然眼前的人群就乱了,我抬头一看,一个企鹅……比我文中写的还要恐怖,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大张着嘴吃人,嘴里全是牙,脚下还是齿轮,压到谁谁死那种。梦中我记得是要去机场逃命……嗯,后来嘛,大家接着看文吧。
☆、丧我【遇见卫坤】
生化犬嘶吼一声,扑了过来。
谢冬清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梅阁一跃而起,姿势流畅潇洒,伸腿重重踢歪了生化犬,生化犬呜咽着滑出去,梅阁借机迅速又狠厉地削掉了生化犬的脑袋。
没头的生化犬摇摇晃晃还要站起,梅阁连补三刀,狗身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好、好厉害!”
梅阁甩刀转头,叮嘱一脸震惊的谢冬清:“记住,一定要补刀。”
只有补刀才能彻底断掉那种恐怖片‘死’而复生偷袭主角的套路。
谢冬清连忙点头。
梅阁看了看身上的血,道:“还要去找个口罩或者面具。”
毕竟这一路,大概都要血溅刀锋,戴个口罩防止腐血入口感染。
谢冬清此时才从震惊中完全反应过来,连忙掏出纸扔给他擦刀。
她崇拜道:“梅同学,你是咱学校招来的体育生吗?”
梅阁手上动作顿了一下,胡乱点了点头。
“怪不得!”谢冬清露出个笑容,“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就解决了,真厉害。”
梅阁垂眸不语,默默地再次擦了一遍刀。
谢冬清往校门外看了看,道:“运气不错,刚刚的那些动物一定是吃完换地方了,被我们捡了个漏子,赶紧走吧。”
梅阁点头。
谢冬清又问:“所以……你没什么别的事做?”
梅阁道:“你指什么事?”
“自己的事啊。你……你之前只是为了跟我搭讪吧?”谢冬清侧头看向他,道:“不要紧吗?家人朋友什么的,不去救一下?”
梅阁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开,良久才道:“先把你护好最重要。我家人都不在这里,他们离得远,很安全。”
谢冬清探究地看了他一眼,道了谢。
校门外的街上如同狂风过境般混乱不堪。正如谢冬清所言,变异的动物们咬完吃完后换了地方。
现在的街上散落着零碎的血肉和不完整的尸块,当然也有几个活人,拖着半截身子在街上痛苦哀嚎,慢慢蠕动着。有几家店铺事发时试图拉下铁门避难,然而从被撞歪的铁门和店里的血迹来看,似乎在室内避难并没有什么效果。
谢冬清握着西瓜刀,警惕地扫视了周围,之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