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身子侧开，“看吧。”
    凌暖青视线觉得滚烫，没再继续往里看，她逃也似地走了。
    跟客户吃过中饭，凌暖青回去时经过凌绍诚的包厢，里面有服务员正在收拾，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她走出酒店，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凌暖青看眼来电显示，是任苒的。
    她赶忙接通，刚要开口，对面却率先传来了言言的声音。“妈妈。”
    凌暖青眼眶一酸，泪水争相往外涌，“言言。”
    “妈妈，婶婶带我和哥哥出来玩了，在万象城这里，你能过来吗？”
    凌暖青忙不迭点头。“好，妈妈这就过来。”
    自从凌绍诚出事后，她一眼没看到过两个孩子，心口的思念泛滥成灾，这会就算有龙潭虎穴在前面拦着，她也要去见一见。
    凌暖青赶紧打了车过去，万象城五楼全是孩子玩的地方，任苒在游乐园门口等她，一看到凌暖青便招了招手。
    “暖暖，这里。”
    她快步过去打了招呼，言言从里面跑出来，扑进凌暖青怀里。
    “妈妈，你去哪了呀？我和哥哥都快想死你了。”
    凌暖青蹲下身，将女儿抱进怀里，聆聆也走到了她的身前，她一手一个紧紧地抱着，“妈妈也想你们。”
    “进去再说吧。”
    任苒也把自家的两个孩子带出来了，凌暖青左右手分别牵起了儿女，言言和聆聆缠着她不肯去玩。
    “妈妈，你怎么没回家啊？”
    凌暖青摸了下言言的小脸蛋，只能扯个谎话，“竹子阿姨不舒服呢，妈妈要照顾她。”
    “爸爸也好久没回来，刚把我们接到家里的。”
    凌暖青亲了口言言的脸蛋，任苒看得也难受，她冲着不远处的女儿招手，凌南橙撇下弟弟，跑过来拉他们。
    “好不容易出来的，别哭哭啼啼啦，赶紧玩啊。”
    两个孩子被带了过去，时不时朝这边看眼，就怕凌暖青走了。
    任苒低头看眼蹲着的女人，“大哥父母是怎么死的，就连我和呈羡都不知道，你怎么……”
    “我只是一颗棋子罢了，但我却是一颗心甘情愿的棋子，我和那些人的目的一样，”凌暖青双手捂住了脸，游乐园内到处都是孩子们天真的嬉笑声，“我错了吗？”
    任苒回答不上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那你现在，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吗？”
    凌暖青喉间哽得更加难受了。
    “我想带聆聆和言言一起吃个晚饭，可以吗？”
    任苒刚要说话，却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明越小心翼翼地跟在凌绍诚身后。男人目光在四周扫了圈，明明已经看到了蹲着的凌暖青，却一下就别过去了。
    凌绍诚快步往里走，言言喊了声爸爸，从正在玩的吊床上下来，凌绍诚弯腰将她抱起来。
    “爸爸，你怎么来了呀？”
    凌绍诚没说话，找到了聆聆，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凌暖青才看了这么两眼，说什么都不甘心的，她站起身拦到凌绍诚的面前，“今天让我陪陪他们好吗？过年了，我……我想带他们去买点新衣服，再吃顿饭，可以吗？”
    凌绍诚仿佛没听进去，旁边的明越皱拢下眉头，“凌先生替小姐和少爷张罗了满屋子的新衣服，至于吃的东西，你更不用操心了。”
    “孩子我也有份，是不是？”
    门口有几个女人牵着孩子进来，凌绍诚几人站在那，一下就堵了进去的道。
    女人抬头看眼，嘴里抑制不住轻呼，“呀，这不是凌先生吗？”
    “是啊，新闻上不是说……”
    凌暖青赶紧过去，上前捂住了聆聆的耳朵，凌绍诚松开了牵着儿子的手，他大掌捂紧言言的脑袋，将她压向自己的脸。
    有些话，孩子们是听不得的。
    “凌先生既然得了病，还是在家养着吧，你这样出来……那也算不安定因素是不是？”这个女人的老公在生意场上吃过凌绍诚的亏，如今他也不具备什么威胁能力了，自然要借机落井下石一番。
    凌暖青抱起聆聆快步往外走，女人身边还有好几个朋友，都是富家的太太，嬉笑声从嘴里溢出来，明越上手将人推开。
    “一个个胆子肥的冒油了是不是？也不看看编排的是谁。”
    “凌先生，凌绍诚嘛，富贵场上的第一个疯子呀，哈哈哈——”
    任苒笑这些人的嘴脸太难看，就算凌绍诚疯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道凌家碾不死这帮狂徒吗？
    她走上前步，冲着明越吩咐道，“你带大哥先走。”
    “是。”
    那帮人的注意力落到任苒脸上，面色皆是一僵，“四少奶奶。”
    凌暖青抱着聆聆飞快地往前走，她恨不得跑起来，可她和聆聆身上都穿着厚衣服，没走几步她就气喘吁吁的。
    “妈妈？”
    聆聆在喊她。
    凌暖青的一只手还死死地捂着聆聆的耳朵，孩子将她的手拉下去，“放我下来吧，这样你太累了。”
    凌暖青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跳加速，累得心也开始发慌。
    “凌暖青！”
    一阵熟悉的男音陡然钻进她的耳朵里，凌暖青知道这样跑也没用，她停下脚步，凌绍诚将言言递给明越，他快步走到她的跟前。
    凌绍诚居高临下盯着她，伸手要抱孩子，凌暖青手臂揽住了儿子的腰。“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凌绍诚压根不给她把话讲完的机会，他强行将聆聆抱过去，聆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凌暖青只好松了手。
    有保镖过来，从凌绍诚手里接过孩子，凌暖青脸色晦暗，抬起的手臂又压了下去。
    明越带着保镖往旁边站，凌绍诚自始至终盯着凌暖青。
    他朝她逼近步，凌暖青往后退，似是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她很快被身后的栏杆给挡住了最后的退路。
    凌绍诚伸出双手，撑在凌暖青的身侧，将她困在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内。
    他的气势迫人，凌绍诚凑到了凌暖青的面前，下巴几乎搁到她脑袋上，“这么喜欢我的孩子啊？叶盛景不是能耐吗？你怎么不找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