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凌呈羡大早上的没去公司,司岩准备了一堆东西,厨房里的香味溢满整个屋子内,任苒催促着佣人。
“阿姨,您记得帮我把鸡汤放到保温杯里,我一会要带走。”
凌呈羡从楼上下来,“给我煲鸡汤了?补身体吗?”
“不是,是给顾医生的。”
男人脸色微垮,“我也需要大补。”
“你身强力壮的,补什么补?”
任苒拉开椅子坐在餐桌前,凌呈羡在她身边坐定,接过她已经倒好的牛奶杯,“弹尽粮绝算不算?”
“gun滚。”
“自从顾医生来了,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任苒拿起一片吐司塞到凌呈羡嘴边,“这样算好了吧?”
佣人将装好鸡汤的保温盒拿出来,凌呈羡吃好了早饭率先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你不去公司?”
“今天上午没事,顾医生出事了,我也该去露个面。”
任苒用沾着沙拉酱的手揉了揉凌呈羡的脸蛋。“四少懂事了呀。”
司岩一脚踏进屋内,又退了回去,这两人也不是年轻情侣了,天天这样不嫌腻得慌吗?
医院内,司岩将能想到的东西都备齐全了,任苒和凌呈羡走进病房,看到顾昱行坐在床沿处。
“你怎么起来了?”
顾昱行双手撑在身侧,显得有些吃力,“你们不需要再过来一趟,我自己都能解决。”
“早饭吃了吗?”
“吃了,护士送的。”
任苒将鸡汤放到一旁,“你还是躺着再睡会吧。”
“睡了一晚上,哪里还能睡得着。”
他这一身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每个淤青的地方碰都碰不得,不论躺着还是睡下,疼痛感都不会消退。
凌呈羡端详着顾昱行,他身上穿着病号服,伤得怎样他看不大清楚,但是顾医生眼角和面颊处有不少淤痕,这一摔当真是十分凶险。
“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千万别这么说。”任苒看眼时间,她一会还要去查房。
凌呈羡接了个电话,那边的口气有些焦急,他快步走到窗边。
“四少,顾昱行的太太来了。”
他不想让任苒听见,所以话语含糊不清。“拦着。”
“这可是在医院,她又挑了个人最多的门诊大楼,这女人太厉害了,找了几个病人家属帮她,说要亲自推她到住院部来。”
“这些人怎么这么闲?”
“您是没看见顾太太梨花带泪的样子,说老公出车祸住院了,自己腿脚不便找不到他,我想去推她的,但她压根不让我看见,那些群众看到我,就跟见了大恶人一样。”
让她上来总比让她在大厅里闹要好,凌呈羡拧了下眉头。“你上来吧。”
“是。”
他挂断通话,回到任苒身边,手臂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你有事要忙,先去办公室吧,我跟顾医生聊两句。”
“那我先去查房了。”
“去吧。”
任苒叮嘱了顾昱行几句,这才离开。
门刚被带上,顾昱行便开了口。“是不是我太太来了?”
“你倒是心中有数。”
“我看你接电话的样子,似有不悦。”
凌呈羡走过去干脆将病房门敞开,“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
瘟神来得很快,伴随着杂乱脚步声的,还有她嘴里不停说着的谢谢。
轮椅推到病房门前,凌呈羡见顾昱行的脸上明显有无奈的痛色,夫妻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可他现在看到舒宥宁都发怵。
“老公。”这位顾太太见到他,亲切而又担忧地喊出声来。
“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出事了,我不放心你啊。”舒宥宁在外人面前,温柔得不像样,她同身后的人招下手,“真的太谢谢你们了,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不客气,举手之劳。”
那几人离开,却留下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她的轮椅旁边。
司岩守在外面,时不时朝里面张望眼。
舒宥宁听到脚步声走远后,瞬间就换了张脸,怨毒和愤怒挤满她的五官,“陪在你身边的居然不是凌太太,而是凌先生,这关系我就看不懂了。”
凌呈羡就跟被点了引线一样,怒火难以压抑。“你嘴巴里给我放干净点。”
“顾昱行,你现在厉害了,家都不知道回了是不是?”
“宥宁,你别闹了行不行?”顾昱行俊朗的脸庞上全是阴郁,“我昨晚是住院了,你要不信,可以去问外面的护士。”
“这医院都是那个女人开的,她们当然要帮着她说话。”
舒宥宁见站在旁边的人不动,忙推了她一下。“你倒是拍啊,把这些丑事全都拍出来,让外面的人都看看。”
那名女记者认出了凌呈羡,她不傻,起先不知道那个‘小三’是谁,她以为能写个狗血满面的新闻,没想到吃瓜吃到凌四少身上来了。
“这事我帮不了你,再见。”
女记者跑了。
舒宥宁大骂,门口聚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
凌呈羡过去将病房门甩上。“疯子。”
“我就是疯子,怎么样?”
“要闹滚回你家里去!”
顾昱行吃力的站起身,走到舒宥宁旁边,“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消停呢?这儿是我工作的地方,我要是连饭碗都丢了,我拿什么养活你?”
“你嫌我累赘了,是吗?你总算说出来了。”
凌呈羡听得都累,舒宥宁已经病态了,压根沟通不了。
她推着轮椅来到床头柜旁边,伸出双手拿起了保温杯,凌呈羡眉头一点点皱紧,“你把东西放下。”
“真贴心啊,这里面是什么?”
舒宥宁打开保温杯,看到里面盛满鸡汤,“好香,是凌太太送的吗?”
她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你是真不介意啊,他在破坏你们夫妻感情,你看不明白吗?”
舒宥宁潭底的怨毒变得越来越浓烈,她双手抱紧那个保温杯,做了个往前泼的动作。
顾昱行站着没动,多亏凌呈羡一把将他拉开,但还是有滚烫的鸡汤滴落在裤腿上,幸好躲得及时,要不然又要加一层新的烫伤。
“这样的女人你要了干什么?还不跟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