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王麻了。
主战派?
他们是个鸡儿的主战派!
娘了个腿儿的,当初怂恿我上京清君侧的时候,一口一个小甜甜。
现在我蹲大牢了!
肉体精神同时被疯狂折磨了!
你们成主战派了?
凉王有些反应过来了,难怪忽然有一天就开始搞不到外面消息了。
这么看来,肯定是外面的战局出现了大的变数。
而且是很大的变数!
大到足以让那些苟吉巴的纳贡派,一夜之间改投换面,强披主战派的皮。
难不成,正面战场上齐国要赢?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凉王慌了,若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凉了?
我来京都,是为了清君侧的!
这一波,搞定要清一个“君侧。”
结果宁婉梨带着齐军马上要打胜仗了,她很可能成不了“君侧”。
所以君侧是谁?
这剧本怎么这么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
一时间,凉王手脚冰凉,心里也拔凉拔凉的。
一旁。
本来奄奄一息的祁王忽然笑出了声:“本来都说好了,咱们一起老老实实地关着。你倒好,非要跟我内卷!现在你卷赢了,开心么?”
凉王:“”
都要死了!
你有啥可开心的?
云雾茶庄。
宁婉梨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夕阳还没落山就躺进了被窝,一觉直接睡到天亮。
自从齐魏开战,她第一次睡得这么安心。
醒来之后,她第一时间推开门,检查了一下军报。
一切安稳,魏军还在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就是好消息。
开战越晚,就说明魏军内部问题越严重。
不过除了军报,还有一些别的消息。
她正准备打开看,情报就被一只手抢走了。
“桃桃?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
侯桃桃撇了撇嘴:“你昨晚一晚上都在喊赵昊,你问我做什么?”
宁婉梨:“”
她瞅了侯桃桃一眼,看到了两个浅浅的黑眼圈。
这姑娘睡觉一直挺香,总是沾枕头就睡,现在盯着两个黑眼圈,说明是真的没睡好。
莫非我真的叫了一晚上赵昊?
嘶
宁婉梨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脚背微拱,死死地抓着地面。
她沉默了一会儿:“或许你可以听我解释。”
侯桃桃有些不悦:“我等着呢!你倒是解释啊!你为什么叫了一晚上赵昊?”
昨晚那或欣喜或失落,或略带哭腔的声音,整得她很恼火。
这宁婉梨去荒国到底做什么了?
莫非赵昊真的色胆包天,把她
很有可能!
不然七万匹战马哪里来的?
宁婉梨有些局促:“啊这,这事说来话长,你先让我想想怎么编”
侯桃桃:“???”
宁婉梨:“”
侯桃桃:(ヘ#)
宁婉梨犹豫了一会儿,叹气道:“桃桃!你知道的,我是你最好的姐妹,若不是难以启齿,我肯定不会瞒你!”
那天晚上的事情,实在难以启齿。
总不能告诉侯桃桃,自己被赵昊的大房上上下下拿捏了一遍吧?
我宁婉梨一声不弱于人!
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说的!
但这话落到侯桃桃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难以启齿?
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侯桃桃急了:“你该不会被赵昊那个了吧?”
宁婉梨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你走两步!”
侯桃桃音调有些尖细。
宁婉梨:“”
她没有办法,只能走了两步。
不但走得很稳,而且还能跑还能跳。
侯桃桃见她没有一瘸一拐的迹象,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宁婉梨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好像很在意我跟赵昊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我在乎这个做什么?”
侯桃桃矢口否认,想了想又补充道:“主要咱们一起创业,我不希望看到你沉迷男色,消磨了斗志,这像什么话?”
“原来如此”
宁婉梨现在只想赶紧避开赵昊的话题,连忙问道:“最近怀京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侯桃桃笑了笑:“挺热闹的!你把七万匹战马带到边疆之后,那些纳贡派都慌了,现在一个比一个乖,赶紧跟两个藩王撇清关系。”
宁婉梨有些惊讶:“他们慌了我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们撇清关系?”
侯桃桃也沉默了,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宁婉梨眉头一皱:“我觉得我还是知道的好!”
“行吧”
侯桃桃无奈,只好将手中的其中一封情报交到了宁婉梨的手中。
宁婉梨打开一看,顿时脸都绿了。
这里面,都是凉王通过狱卒朝外散播的说法。
说宁婉梨通过出卖肉身,从荒国获得利益,时时刻刻撺掇主战派对抗楚国,就是为了跟荒国亲近,然后把战果全都奉送给情郎赵昊。
完完全全就是四个字。
裤衩外交!
即便做了这么多,也得不到赵昊的欢心,上次签订贸易协定,连赵昊的面都见不到。
只能给荒国女帝做小!
此等下贱、懦弱、水性杨花的公主凭什么想当齐国的女帝。
侯桃桃看她脸色难看,小声安慰道:“梨梨,你别生气,他胡”
宁婉梨气得浑身颤抖:“他才做小,他家里女人全都做小!”
侯桃桃:“哎?”
难道重点不是“下贱”“懦弱”“水性杨花”和“裤衩外交”么?
你的注意力怎么放在了“做小”上面?
宁婉梨恨得咬牙切齿:“等这件事情过去,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侯桃桃摊了摊手:“所以那些纳贡派赶紧跟他划清界限啊还有那个祁王,他也说你是裤衩外交,不过后面的话就没有那么过分了!”
宁婉梨不由骂道:“废话!他版权费没交!”
侯桃桃愣了一下:“版权费?”
宁婉梨拍了拍手:“尤管家!人来了么?”
门外响起了尤余的声音:“回公主,已经来了!”
宁婉梨眉头微蹙:“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人推门而入,噗通一声跪在了宁婉梨的面前。
侯桃桃惊了:“你不是”
这人不是别谁,正是那位看管凉王祁王的狱卒。
现在这货在怀京城妥妥是个焦点人物。
什么关于公主的坏话都敢朝外面学,可偏偏就是屹立不倒,好像没有一个人敢搞他。
侯桃桃一开始还怀疑他是全体纳贡派推出来的东西。
结果看现在的情况
宁婉梨这一手玩得够大啊!
只是她看了看宁婉梨,发现她的脸色看着也不太好看。
哎?
这又是傻情况。
宁婉梨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侯桃桃:“”
狱卒:“”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公主,是您允许我把他们的话全部复述出去的啊!这今天你又没有在怀京,我只能”
“行吧!”
宁婉梨揉了揉太阳穴,也不好跟他计较太多,便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把你的账本拿出来看一下。”
“哎!”
狱卒松了口气,赶紧将账本从怀里拿出来,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宁婉梨并没有接,而是直接问道:“你自己算算,应当给我分多少钱。”
侯桃桃懵了:“这什么情况?”
宁婉梨压低声音道:“藩王的钱三七分账,公主的钱如数奉还。”
侯桃桃:“”
狱卒翻着账本算了一会儿,笃定道:“禀公主,小的总共从两位藩王那里敲了三万七千金,应当跟给公主两万六千金。”
宁婉梨摆了摆手:“不用分我了,你全拿着吧!”
狱卒受宠若惊:“公主!这”
宁婉梨神色微冷:“血书搜集够了么?”
“够了!”
狱卒脸色也严肃了起来,重重点头。
赶紧将背上的包裹卸下摊在了地上,取出了一叠又一叠血糊糊的布片,上面全是血字。
他郑重道:“公主要的字,我已经全部凑齐了!”
“好!”
宁婉梨眼睛眯了眯:“带着你的三万七千金,先去荒国避一阵子,等纳贡派死光,再想去哪里就随你了!”
狱卒大为感动,连忙道谢道:“多谢公主!”
宁婉梨摆了摆手:“去吧!外面有马车等你!”
“嗯!”
狱卒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离开了云雾茶庄。
宁婉梨转身看向侯桃桃,微微笑道:“桃桃!交给你了!”
侯桃桃看着地上的血色布片,好像明白了宁婉梨想要做什么了:“你是想伪造出来凉王祁王的认罪书?”
“认罪书?”
宁婉梨笑着摇了摇头:“现在那些纳贡派恨不得这两个人赶紧死,好跟他们撇清关系,为什么要伪造认罪书?”
当日两个藩王皇宫门口叫嚣着要清君侧。
那些纳贡派虽然有声援,但明面上跟他们站在同一立场的基本没有。
现在正面战场有稳定下来的趋势,那些纳贡派一个比一个稳,甚至都开始接触主战派了,一个个都是良民的样子。
侯桃桃终于笑了:“既然不是认罪书,那就是反叛书咯?”
宁婉梨扯了扯她的手腕,微微一笑:“还是我最好的姐妹懂我!”
说罢,就从怀中取出一页纸:“就按这个裁!”
侯桃桃看到纸上的内容,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凉王和祁王会在监狱里四处借钱。
凡是被他借钱的人,名字都会出现在反叛书的名单中。
在宁婉梨架构的世界里。
凉王祁王在天牢中受尽屈辱,认为宁婉梨一介女流根本不配当女帝。并且,与楚国交好,才是齐国的正途。
所以他们要联合一众有志之士,一起谋划引楚军入关。
城中的纳贡派,无一不支持他的想法。
等把这个东西伪造出来,即便纳贡派藏得再深,都免不了人头落地的命运。
难怪怀京里面出了一个这么离谱的狱卒。
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离谱。
虽然手法粗糙了点,但拿来杀人足够用了。
侯桃桃有些兴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宁婉梨歪头一笑:“这个莫急,听我指挥!”
魏国大营。
贺啖头都快裂开了。
这几天的时间,他拼了命地想要把家书的事情压下去,但却不敢完全管控。
因为家书这种东西,在这个时间节点实在太敏感了。
于是只能先行没收,任何人都不准看。
然后再散播出一种说法,说这些家书完全就是齐国编造出来扰乱军心的,根本没有看的必要。
反正这些东西,确实也是从齐国的方向洒来的。
但他还是低估了家书对这些士兵的意义。
六国之中,魏国的军用通信还是很发达的,家书就是其中很重要的部分。
魏国疲军十几年独面三国屹立不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靠着家书来鼓舞士气。
一些军属哪怕不识字,也会画一些符号尝试跟军队里的孩子沟通。
这是魏国军人很重要的精神寄托。
他们想要看家书!
而且这次家书规模实在太大了,哪怕贺啖拿出了最快的速度,也还是有人会捡到属于自己的,并且看了里面的内容。
哪怕这些人也都被控制了起来,但影响已经扩散到了全军之中。
贺啖愁啊!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三天前就会攻城。
但现在的情况,别说攻城,上炕都费劲。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期盼已久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圣旨到!”
“兵马大元帅贺啖接旨!”
这个声音有些尖细,正是皇帝的贴身太监李公公。
贺啖连忙行礼:“臣接旨!”
李公公微微一笑:“今已进入秋收时节,魏国上下勠力同心,男丁从军征战沙场,妇孺励心共赴垄田,朕深感欣慰!然怜悯众生之苦痛,故朕与朝中地方百官齐下田,偷工懈怠者必将严惩。
违令者,三品之上,惩罚翻倍!皇亲国戚,惩罚四倍!一国君王,当引颈就戮,以谢万民!
贺爱卿当勉励自身,鼓励军心,不负朕与百官之期望!”
听到这句话,贺啖激动得浑身颤抖,连忙拜谢道:“臣接旨!定当不负圣恩!”
拿着圣旨,贺啖只感觉在自己脑袋上笼罩好几天的阴云消散开了。
活过来了!
一切都活过来了!
今天有事耽搁了,写作状态也不太好,今天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