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腾霄抬眼看了一下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因为欢离?”
西宫姎欲言又止,她紧张地捏了捏手指,望着他深邃且沧桑的眸子,眼底划过一丝痛惜。
过去这么久了,她仍是忘不掉他如同将他的名字刻入骨里一般, 连呼吸都在为他的牵动着。
听闻北宫腾霄来到南岳,她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借着与南岳拉近关系的理由,偷偷地再看他一眼。
知道了他的存在,又瞧见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她自然也没有想要与南宫天煜再续姻缘的心思,他提了退婚,她便顺着他,一同闹到南岳皇面前了。
她咽了咽口水, 反问道:“腾霄哥哥,你为什么要娶她?”
“中罗国派了四位公主与四国和亲,这事你应当知晓的。”北宫腾霄简洁明了地道。
他心不在焉地望着前方,空无一人,不由得紧蹙着眉,又瞥了她一眼,道:“表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当街与本宫的妃嫔大打出手,如今还被闹到退婚这般严重,简直胡闹!待处理完欢离的事情,本宫会同南岳皇说些好话,你别再无理取闹,为西御蒙羞。”
“我”西宫姎被训得双眸染上一层薄泪,她委屈地嘟着嘴,道, “那个女人也出手打我了,腾霄哥哥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我在你的眼里比不过一个楚姣梨,如今还比不过另一个女人么!”
北宫腾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本宫现在没时间处理你的事情,别再烦扰本宫。”
“腾霄哥哥”西宫姎可怜巴巴地啜泣了起来。
“北冥太子,你的嫔妃在我南岳国土失踪,本皇子也有责任,现下也已加派人手继续寻找。”远远的听到一阵声音,北宫腾霄抬眼,便见到南宫天煜快步走了过来。
北宫腾霄礼貌地点了点头,道:“有劳二皇子了。”
南宫天煜薄唇轻抿,眼底萌生一股愧意。
是他带楚姣梨出来的,楚姣梨的失踪他有一定的责任。
回宫之后,南宫天煜与西宫姎找了南岳皇去理论,碍于西宫姎还未嫁来,他也没有过多责罚,倒是将南宫天煜罚跪到了现在才放他自由。
听到楚姣梨失踪的消息后,他便火急火燎地跑到使馆门前了。
“当时本皇子虽回了宫,却也派了众高手支援娘娘, 只是那小偷速度太快, 一下子便没了影, 不待片刻, 连娘娘都跟丢了,本皇子真是养了一群废物”南宫天煜懊恼地道。
“哼。”北宫腾霄冷哼一声,但不是对他,他深思了一番,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欢离被俘了。”
南宫天煜眼底划过一丝错愕,而后紧紧握着双拳道:“竟敢在我南岳国土做这等龌龊事,本皇子非要将那人碎尸万段不可!”
北宫腾霄也不想与他再废话,拂袖离去,道:“本宫乏了,先回去了。”
今夜,注定无眠。
“腾霄哥哥”西宫姎蹙着眉,满目担忧地望着他落寞的背影,不舍他离去。
若非情急时刻,他怎可能再见自己一面,这样走了,说不定说不定这辈子他都会躲着她!
南宫天煜望着她轻嗤了一声,道:“叫得可真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与你有婚约的是他呢。”
婚没退成,楚姣梨失踪了,他自然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瞧见自己未婚妻与他人卿卿我我,这还了得?
这人还不是别人,是他根本不想碰面的大情敌!
“我们会退成亲的!你少管我!”西宫姎蹙着眉反驳道。
北宫腾霄停下了脚步,微微侧首,声线低沉地朝南宫天煜道:“本宫只是西宫姎的表兄,向来都是保持距离的,请二皇子不要妄加揣测。”
语落,他便大步离去了。
“腾霄哥哥”西宫姎的唇角有了些许颤抖,委屈的泪花盈满眼眶。
即便楚姣梨死了,他竟还是这般绝情
西宫姎?他唤她全名?他们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
南宫天煜望着北宫腾霄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了双眸。
这回见到的他,与上回那样冲动、霸道的他很不一样,若换作从前,南宫天煜弄丢了他的人,他非得把自己掐死不可,而今的反应倒还算有礼貌了。
难道是因为,对方不是楚姣梨么?
恢复沉寂,西宫姎哽咽地吸了吸鼻子,而后含恨瞪了南宫天煜一眼,咬着牙道:“这婚事,我退定了!”
南宫天煜睨了她一眼,道:“你就算求着哭着嫁给本皇子,本皇子都不愿意娶!”
语落,他也转身离去,留下西宫姎一人在使馆门前干跺脚。
翌日清晨,北冥国,凌王府。
天色阴沉得恐怖,天边云涌诡谲,几声轰鸣之下,暴雨倾盆而至。
正妃殿中,北宫千岭衣衫半敞,惊恐地来回徘徊着,双手不住地发颤着。
“不行!”他朝倚躺在贵妃塌上的美艳女子严肃地道,“这太冒险了!我并不想与皇兄作对!”
项旖旎睨了一眼身旁桌上放着的东西,蹙着眉道:“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你送过来的,只要你将此物呈给皇上,他就垮了,他垮了,受益的不就是伱了么?”
北宫千岭抿紧唇瓣,道:“即便皇后娘娘真的有染东陵皇,皇上岂会这般愚笨,定然早已滴血验亲过了”
“这个嘛,我自有办法。”项旖旎轻轻扬起唇角,一双美眸透着难懂的笑意。
“不行,太冒险了!”北宫千岭又重复了一遍。
自两年前他意图谋反被打压之后,便再也没有想要争夺权利的欲望了。
害死他母妃的楚姣梨死了,现下自己也不在寄人篱下,给了封号做王爷,这样的日子他已经很满足了
正想着,一双洁白的藕臂缠绕在了他的胸前,项旖旎在他的耳畔温声细语道:“王爷,想想旎儿吧,旎儿再也不想任人宰割了,你若是有了权利,便可以保护旎儿了”
一抹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项旖旎触到那跳动得愈发加快的心脏,轻轻扬起了唇角,在他的脸颊印上了自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