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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既这么着,那你便回去吧,我这几日也正忙得翻天,就不陪你回去,让秋萍和弄影带着几个小厮婆子厨子等与你一起,伺候你这三天的起居饮食,如何?」
    左雁亭皱眉头想了一下,淡淡道:「也好,不然你哪里能放心的下。」
    龙锡失笑道:「看看看看,是你自己敏感了吧?什么叫哪里放心的下?这是当日你爹嘱咐我的,说那宅子里已经没有了下人,怕你不方便呢。我都答应了,哪好毁诺?我若是不放心,派她们有什么用?这些日子影卫都撤了?你却还来翻旧帐。」
    左雁亭这才转怒为笑道:「是真的吗?这是你的真心话?若果真如此,我倒是要好好谢谢你了。」
    「夫妻两个,谈什么谢不谢的。」难得见左雁亭这样开心,龙锡心里只痒痒的,只恨俗务缠身,不能与其亲热,不过这口头上的便宜,自然是要占一下的。
    左雁亭心情大好,也就不与他计较,白了他一眼,低下头道:「我准备下午便走了,明天是祭祖的正日子,我提前回去,宅子也要打扫一下的,最起码要收拾出几间住人的房子。今天中午……便陪你吃顿饭吧,省得没过两天,你又派人去寻我。」
    「你把我想得也太不堪,放心,我分得清轻重缓急,正事要紧。反正三天后你就回来了嘛。不过一起吃顿饭这提议不错,你去和小越子说,让他去厨房,吩咐做点儿好吃的,尤其是点心蜜饯什么的,多做一些,吃不了你就带回那边,每日饿了垫着点儿。对了,还要格外做些精致的,让你拿去上供……」
    「不必这样着忙,你先办你的事情吧。」左雁亭制止了龙锡的话头,有些感动于他这样面面俱到的替自己着想。思及此一去,终一生也就无法再见面了。心中快慰的同时,倒也有微微的一点难舍。
    龙锡,我知道你对我好,奈何我不是女人,没办法陪你走完这一生。我离开了你,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也许有一天,我会忘了心底的恨,只记得你对我的体贴和温存,那样的话,在我老去的时候,也许偶尔会想起,在我这一生中,曾有一个对我最好的人,我知道,日后再不会有人如你这般对我了,强迫,温柔,爱恋,都不会有人如你这般了。
    左雁亭走出书房,站在院子里,他回头看了看那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的琉璃瓦,心中默默向龙锡道了别。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左家的宅子已经空了大半个月,只有之前那个跟着左老爷的小厮留在宅子里看护着,见自家少爷带着一些仆役等回来,就连忙接进屋中。
    左雁亭把祭祖的规矩和秋萍等人说了。当晚歇了一夜,第二日便开始按照左家的规矩开始祭拜。秋萍等人自然不是只来伺候的,虽然不得进去,但她们那是什么眼睛,在二里地外就能清楚辨认出房中人是不是左雁亭。不过看了一天,发觉对方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且也没有可疑的人进出,因此便都放了心。
    此后左雁亭只在正屋里祭祖,早中晚饭自有秋萍等人送到正屋门外,然后由左雁亭自己取食。
    秋萍等人既放了心,也就不再精心,每日里和几个姐妹在屋里做着针线,偶尔往正屋里看一眼,便能看到左雁亭在那正屋的竹榻上或看书或写字或跪拜。生活倒也惬意,就是院里的树上多有虫子,她们不愿意出去。而晚上蚊子又十分多,不得不挂着帐子。
    到了第三日午后,锦娘也过来了。她是龙锡身边一等一的大丫鬓兼心腹,为人十分聪明伶俐。因此众丫鬟都迎出来,秋萍便笑道:「王爷难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还特意派了你过来。」
    锦娘笑道:「若是不放心,我也就不是这个时候儿过来了。王爷不过派我来帮你们收拾收拾,尤其是左公子的那些东西,王爷的意思,这一次就一并挑那有用的,他离不开的,都带回王府,此后也不用回来了。」
    秋萍道:「这却要问问公子的意思,我们哪里就能做主,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主儿可傲着呢,连王爷也都顺着他,难道你不知的?」
    锦娘笑道:「我如何不知,这不就是过来了吗?怎样,这几日没发生什么事吧?」
    秋萍道:「能有什么事?天天看着人在屋里呢。我们只疑心怕他耐不住这辛苦,谁知他却不吭声,倒也真是孝顺。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说,这院子里的树上多有虫子,落下一个怪吓人的,咱们进屋来。」
    锦娘诧异道:「虫子?这庭院里的树上如何能有那么多虫子?」她抬头看了看,慢慢摇头道:「不对啊?这院里多是梧桐,哪来的虫子?」
    秋萍笑道:「我也是这么说呢,咱们王府也种梧桐,可没看到这些东西。不过许是平民百姓家里,种的品种不一样吧。」
    话音未落,却听锦娘断然道:「不对,哪里有什么品种之说?」一语未完,就见从树上「啪嗒」一声,掉下一只虫子,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手腕一抖,手中便多出一条丝帕,接了那虫子只看一眼,面上便变色道:「不对,这虫子不是梧桐上的。秋萍,我们快进屋去看看。」
    她这样一说,秋萍也慌了,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便冲到正屋里,只见床榻上和衣而睡的人猛地坐起,却不是左雁亭,赫然竟是那个小厮。
    第八章
    秋萍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昏倒在地。还是锦娘镇定,连忙扶住了她,对那小厮厉声道:「我问你,你家公子呢?为什么会是你在这里?
    」那小厮「扑通」一声跪下,身子抖得厉害,结结巴巴道:「姐姐……姐姐饶命,小的……小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这都是少爷的命令。少爷说,让……让小的今天入夜后就换回平常衣裳,顺着地道往南方逃走,到时候就没有危险了,小的只是一个小厮,不敢违抗少爷的命令……」
    「行了,我问你,你家少爷是什么时候走的?」锦娘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追究问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左雁亭追回来。王爷再过几日就要下江南,如果在这期间让他知道左雁亭逃走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甚至可能会违背旨意亲自去寻找对方的。
    「就是……就是前儿晚上,之前少爷让我以母亲病了为由向他告假,他也准了,小的其实没回家,就是藏在地道中。一入夜,小的就从地道里出来,和少爷互换了衣裳,因小的以前也时常跟着少爷,因此举止行动也能模仿几分。」
    「你说,你们少爷会去哪里?」秋萍此时也定下心神,知道慌乱是没有用的了。
    那小厮发抖道:「这个……小的委实不知,应该……应该是往南方逃去了吧?少爷也让小的往南方逃,说就没有危险了……」
    「锦娘,那我们立刻回禀王爷,在往南方的路上去追吧。」秋萍着急的看向锦娘。锦娘却注目看着小厮,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冷哼一声,转身道:「我们回王府吧,我亲自去回禀王爷。」说完便转身离去。
    那小厮直到见她们都走得没了影子,方大大松了口气,几乎软倒在地上,一边喃喃自语道:「少爷,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此时……你大概应该快要到长白山了吧?你……一定要平安的和老爷他们会合,这是……这是小的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说完,不禁有些伤感,但很快就爬起来,换下衣裳之后,他就离开了宅子,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本来热闹的大宅子笼罩在余晖中,如死一般沉寂。
    龙锡的反应可想而知,也不用多说了。盛怒之下,果然连下江南的圣旨都不顾了,就要亲自带兵马往南边去追。
    这时锦娘上前道:「王爷且请息怒。王爷想啊,那小厮乃是左家之人,他既然知道王爷的身份,还敢帮着公子逃走,岂是一般普通的奴仆,必定是忠心耿耿的,如此一来,他说的话定然不可信,所以我们若往南方去追,也就是着了他的道儿。」
    龙锡狠狠一瞪锦娘:「既如此,为什么放走了他?就该严刑逼供问出雁亭的下落,然后把他给扔在荒郊野地让狗吃了。」
    锦娘心想我就是怕王爷这么做,才放他走的。不过嘴上当然不敢这么说,微笑道:「王爷稍安勿躁,公子的去处,何必去严刑逼供那小厮。奴婢已经想过了,之前公子全家的确是往长白山祭祖。公子此时只怕也是在去往那里的路上。」
    「这怎么可能?公子那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秋萍在一旁摇头否定。但龙锡的面色却认真起来,他慢慢转过头去沉思,忽然身子一震,大叫道:「你……你是说,雁亭是在打入山的主意?他……他不打算再出来了?」
    「奴婢正是这样想的。王爷,那长白山山高林密,普通人进去了都出不来,一旦公子入了深山,和他家族的那些先人们生活在一起,他为了躲避王爷,很可能一生都不会再出山……」
    「那怎么能行?长白山是多冷的地方?他身子骨那么弱,如何禁受得了寒气?」龙锡拍桌子大叫。
    一旁的秋萍险些摔倒,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便开口道:「王爷,你这时候还有心思担心公子的身子呢?赶紧派人去追上他是正经啊,不然这两天两夜的功夫,早入山了也未可知。」
    「没错,当务之急是先把人追回来。」龙锡终于慢慢冷静下来,然后他看向锦娘:「离下江南还有多少天?」
    「还有九天。」锦娘正为自家三爷的痴情感叹,听闻他的话,连忙恭敬回答。
    「九天。」龙锡皱眉思索了一下,沉声道:「好,我亲自带人去长白山一趟,连续换马不分昼夜的话,四五天时间大概可以回来,你们准备好诸项事宜,等我回来我们就出发。」
    「可是王爷……这样……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不分昼夜,就算能追上公子,王爷的身子……」锦娘连忙阻止,心中不知道是该欣慰王爷还记得自己要下江南,还是该苦恼要怎么劝他打消念头。
    不过她很快就不苦恼了,因为事实证明,当龙锡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是没有人可以劝阻他的。
    连续两昼夜的飞奔,在那条长得似乎根本没有尽头的官路上,龙锡心急如焚心冷如铁。
    他不知道左雁亭离开自己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心情,他是不是不曾有过一丝的犹豫和眷恋。所以才会如自己此时一般的决绝,在路上不曾吃过一顿饭不曾闭上一刻眼,只为了不让自己追上他。
    龙锡只带了十个人,十个他最信任,也是他手下中最厉害的影卫,他没有再派人从其他的山路和小路去追左雁亭。他在赌,把自己对左雁亭的了解当做筹码,赌注则是他和对方的一生幸福。
    他赌左雁亭不会选择小路,因为他要尽快的追上家族中人,要尽快的进入长白山。他只是一个书生,除了骑马什么都不会,在那些山路小路上,无论是盗匪和野兽,都不是他能够应付的,所以他只会选择这条笔直的大路。也所以,龙锡就选择这条路来追。
    如果追对了,就是上天注定他们有缘,就是连神仙都在帮助自己,他会自私的只要自己一生的幸福,无论左雁亭从此后对他是恨之入骨还是发疯绝望,他都不可能放手,因为这是他赢来的结果。
    如果追错了,那就是上天注定他们无缘,神仙们也都站在左雁亭的一边。如果……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会愿赌服输,成全对方的一生幸福。
    龙锡每每想到这些,就感觉到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在沸腾着,这沸腾的情绪压下了所有的恐惧,占据了他全部的神经,以至于即使不吃不睡,他依然觉得自己精神抖擞。
    战马的哀鸣声划破天际,即将没入山下的夕阳似乎也被这声音震得跳动了一下。
    龙锡与十个影卫同时下马,旁边早有驿站的官兵牵着十一匹上等好马候在那里,这是飞鸽传书的结果,也只有经过训练的飞鸽,才能快过日夜不停的战马。
    重新跨上马,从今天早晨起,就已经可以影影绰绰看到长白山终年积雪的山尖。跑到现在,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山的形状了。龙锡问过驿站的官兵,知道再有一夜工夫,大概就可以赶到长白山下,他的心猛一下子提了起来,一切的结果,经过这一夜后,就会最终揭晓。
    长夜漫漫,万籁俱寂,夜空下偶尔会有两声夜莺的啼鸣,到最后这婉转动人的声音也终归消失不见。只余空气中回荡的猫头鹰的}人叫声。
    天已经蒙蒙亮了,左雁亭踱出帐子,许多在外面忙碌的人看到他,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他报以轻轻一笑,然后将目光转向正前方的山峦。
    从这里来看,入口离他们的帐篷只有一射之地,如果可能,他真恨不得一步就跨进去,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似乎再迟了,就再也无法到达那里。
    不……不会的,这只是……只是自己在那人的余威之下生出的恐惧罢了。轻抚上胸口,那颗心还在怦怦剧烈的跳动着,三天两夜的疾奔,路上几乎没有吃过睡过,对他这个身体荏弱的书生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他最终做到了,只要一想到被追上的结局,一想到龙锡那双平静后隐藏着暴怒的眸子,一想到被抓住后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和后果在等着自己,左雁亭就不能不拼命的策马狂奔。
    他不像龙锡有那种便利条件,可以随时在驿站换马,他必须在走一段时间后,为了防止马匹累倒,就在某个城镇里买一匹新马换上,为此,他整整花出去将近一百两的银子,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几乎是身无分文。
    不过此刻,想到终于可以进山,想到进山后,那个噩梦般的男人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左雁亭是昨天中午和家族汇合的,家族的速度比他慢了许多,但他不得不耐着性子。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逃出来的,更不能让他们知道龙锡的存在,所以他只有耐心的一边陪那些亲戚说笑,一边如蜗牛般的随着家族往长白山移动。
    待他们终于到了祖先留下的入口处时,夕阳已经下山了,左雁亭自然恨不得立刻进山,但是这种意见没有人会采纳和同意。入夜后的山里太过危险,这个家族中并没有多少骑射精湛的年轻子弟,而且等到天亮之后,就会有留在山里的左氏族人出来迎接,那样对他们来说太方便了。
    所以左雁亭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和烦躁。好在他自认为能够拖延龙锡两日夜,从一路上没有追兵和阻拦的情况来看,小四的伪装显然成功了。不然只怕他不可能一路来到这里。
    只要小四能够拖足两日夜,就算龙锡得到资讯,骑最快的马,路上急赶,也要四五日才能到这里,那时候,自己早已随着众人进山了。
    左雁亭想到这里,就又抚了抚心口,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的心脏稍微安定下来。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带着热气的阳光洒向大地。或老或少的族人们终于整理好了东西,远远的看到山林间不知何时竖了一杆颜色鲜艳的旗子。那是山里的左氏族人给他们的信号。他们就是在那里等着迎接外面的这些亲人。
    队伍终于开始移动了。左雁亭扶着爷爷奶奶,心情激荡的几乎不能自已:一步,两步,三步……近了,更近了,只要再有十几步,他们就可以踏进那条峡谷入口,他从此就可以与世隔绝,与龙锡……隔绝……
    「嗖――」
    一只响箭就是在此时挟着尖锐的风声破空而至,然后划过所有人的头顶,在一百多人惊异的视线下直没入不远处的山壁中,只留下一只白羽箭尾,在山壁上急速的颤动着。
    左雁亭的手一下子握紧,然后他听到了身旁奶奶发出的痛呼声,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松开两位老人,他想回头望,可是他不敢。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已是如此清晰,那声音撞击的他一颗心都跟着震动不停。
    龙锡和他的十个影卫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虽然没有穿着王爷的衣服,又是满面的风尘之色,然而此刻他端坐在马上,甚至不用开口说一句话,那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就让人忍不住想要跪拜。
    族长和其他几位族中的长辈互相看了几眼,不明白这位一看上去就不简单的年轻人为什么要拦住他们。左父的脸色却已经惨白,只是下意识的紧紧抓住儿子不肯松手。
    「幸亏赶上了。」
    龙锡终于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更显得他整个人潇洒不羁,然而这笑容看在左雁亭眼里,却是无比的冰冷,他的身子忍不住就打了一个颤。
    龙锡跳下马来,视线紧紧锁定在那个人的身上。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清晨的空气,然后眼睛弯起来,带着笑意越过众人,一直走到左雁亭的身边才站定,半晌方轻声道:「你真不听话,我早说过你的身子不能来这里的。只是在府里受了几句闲话,怎么就赌气跑了呢?」
    左雁亭傻傻的望着他,连反应都忘了,此时他的脑子中就是一片空白。
    「好在你还没有进山,虽说现在是夏天,但长白山中的寒气你也是抵受不住的。那几个不懂事的下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你还是和我回去吧,我们等到伯父回来京城的时候,不就好了吗?」龙锡的眼睛眯了眯,泄露出一丝警告。
    「九……王爷……」左父艰难的开口。事已至此,只能怨恨上天不公,他不想连累全族的人,却还是想据理力争。
    「爹……」左雁亭忽然握紧了左父的手,在父亲开口的一刹那,所有的理智都回笼了。
    上天注定他逃不开龙锡的魔掌,他就得认命,犯不上赔上全族人的性命。龙锡要胁迫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他根本用不着网罗什么罪名,只是这十个影卫,就够让此处血流成河。
    「爹,不要说了,是我负气出走的。谁让他家府里的那些下人太过尖酸刻薄。如今既然他赶走了那些下人,又亲自来寻我,我……我想我还是和他回去的好,山里的气候,我……大概真的……会受不了……」
    龙锡又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很好,他的雁亭,毕竟是个总明人。
    站在如火的朝阳下,左雁亭就那样木然的目送着一族的老老少少鱼贯入了峡谷。还有许多人偷偷回过头来,其中回头最频的自然要数他的父母和祖父母。
    所以左雁亭只能强撑着让自己保持住嘴边的笑容,他不敢挥手,怕一挥手眼泪就会流下。也不敢说话,怕一张口,哽咽声就会击碎这个好不容易才露出的笑容。
    十个影卫走在队伍的最后。这是龙锡的主意,美其名曰保护朋友的亲人,但左雁亭知道那其实就是要胁,他就是要让自己明白,所有的亲人,都在他的掌握中,该怎么做,自己心中应该有数。
    「好了,人都进山了,雁亭,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龙锡笑看着左雁亭,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左雁亭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浑身如坠冰窟。下一刻,不等他答言,整个人就被龙锡打横抱起,放在马上,接着那霸道的人也翻身上马,一把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双手一抖缰绳,那匹火红的战马就撒开四蹄向来路飞奔而去。
    偌大的河面上,只有一连十几艘的龙船缓缓行进,方圆数十里,再看不到一艘小艇和帆船。只因河面宽大,那些平民百姓的船只一望见这皇家标志的龙船,就远远的悄悄避开了,谁会不怕死的上前。
    最前面的是一艘两层楼高金碧辉煌的最大的龙船,此时只有几个侍卫站在甲板上,风吹起他们的衣甲,显得威风凛凛。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偌大的船上除了他们,便只剩下在后面船舱行宫里的两个人了,其他的人,都被尽数驱逐到其他船只上。
    而此时,那用整个船舱布置成的行宫里,却正是春色无边。一阵阵呻吟声只叫得人筋酥骨软,却无法传到外面去。
    左雁亭身上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纱衣,被迫大张着双腿跨坐在龙锡的身上,因为身上只是一块白纱,没有任何衣服的功能,因此粉红色的私处也就可以一目了然。
    「啊啊啊……」左雁亭的口中发出销魂蚀骨的大声呻吟,看过去才发现原来他的口中被绑了一个中空的小球,这让他没办法闭合双唇,所以才会有如此放浪的呻吟声。
    龙锡坐在榻上,嘴角边始终带着一抹笑意,两只手从左雁亭的腋窝下伸出去,在胸膛上那两粒嫣红的樱桃上轻轻搓弄着,一边在左雁亭的脸上轻吻,小声笑道:「雁亭,我让你回家时,都和你说了什么?显然你是都忘了,竟然还妄图想逃走?你说你这么大胆,我今日若不好好罚你,你还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唔……呜呜呜……啊啊……」左雁亭的眼泪流得满脸都是,他想说我再也不敢了,可是嘴巴里塞着那个小球,却让他除了呻吟声之外,再说不出任何的语句,而这也正好给了龙锡充分的「借口」,让他可以借机对这具充满了诱惑的精致胴体实施惩罚。
    「吧嗒」一声,有一颗东西从左雁亭的身上掉落,原来是一颗比鸽卵还要大一些的润泽明珠。
    「竟然又掉出来了,难道你都没好好夹住吗?」虽然是责怪的口气,但龙锡脸上的笑意却又加深了。他探手将那颗明珠从地下捡起来,放在左雁亭的穴口处轻轻揉了几下,便慢慢将那颗珠子又向小穴里塞去。
    「啊啊啊……」左雁亭叫得更大声了,眼泪落得更凶,一双腿也瞬间伸的笔直,这在某种程度上阻止了龙锡将珠子塞进去的动作。他微微一皱眉,在左雁亭的臀瓣上拍了两巴掌,生气道:「还敢反抗,看来我真的是太纵容怜惜你了。」
    他说完,就忽然将左雁亭的左腿弯折起来,原来那贵妃榻中间竟然垂着两个金环,左雁亭一直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当他的腿被套进圆环,只能维持弯折的姿势而无法伸直时,他就明白这是龙锡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了。
    「不……不要……求求你……」左雁亭拼命的摇着头呐喊,可是逸出口中的,只是破碎不成调的呻吟。
    龙锡果然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他之前真的是被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撂下那样的狠话之后,左雁亭竟然还敢想着逃走,而且,差一点,只差一点点,自己就险些被他瞒天过海的逃出去,一想到自己或许会永远失去怀中的这个人,他就理智全失。
    「现在说不要,不是太晚了吗?」龙锡冷笑,然后借着这个姿势,继续将明珠向那紧闭的小穴中塞去:「雁亭,你记着,我是在宫里长大的,那些男宠太监们的手里,哪个没有几本这样的书,加起来那些花样足有几百种了,想把你折磨的欲生不得欲死不能简直轻而易举。」
    他顿了顿,又继续森冷道:「这一次你别想逃过去,我要好好的罚你,让你知道动歪心思的下场。以后,你有本事尽管逃,只是别让我抓到,不然,抓到一次我就罚你一次,往后的处罚,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一夜时间就能完事儿了。」
    他又凑近了左雁亭几分,喃喃道:「你若是不想几天几夜都光着身子,后庭里都塞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被无休止的折磨惩罚,今后便乖乖的,我说过,你是我的人了,这一辈子都是,除非我死,不然这个事实就无法改变。」
    左雁亭拼命的点着头,他的眼睛都哭得有些肿了。从长白山回来一直到启程上船,龙锡碰都没有碰他一下,谁知道船一驶离京城,那个混蛋就把所有人都打发去了另一只船上,这船上只剩下几个执勤的侍卫。然后他便粗暴的要了自己两三次。
    第九章
    左雁亭从决定要逃走的那刻起,就已经做好了一旦被抓住,会被狠狠折磨的心理准备。因此龙锡对他施暴也并非在他意料之外,但是,他怎么都没料到,对方竟然会如此放荡无耻,在要了自己之后,竟点燃了一支醒神香,开始慢条斯理的对自己进行这种惨无人道的情色处罚。
    现在他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不该因为在王府中龙锡的那些温情表现,就忘了他是不折不扣的魔鬼的事实。所以他拼命的点着头,想告诉龙锡自己以后不会再愚蠢的逃跑了。
    龙锡很显然是懂了他的意思,但是他将珠子塞进后庭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缓下来,还一本正经的笑道:「嗯,只要你听话就好,我自然也舍不得将那些非人手段向你招呼烈,不过今晚的惩罚,却是不可避免的了。你看,天色刚黑,时间有的是呢。」
    左雁亭的身子一僵,接着又立刻挣扎起来,只是他丝毫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那颗珠子终于被塞进了小穴中,因为那狭小的甬道里还有两颗这样的珠子,而左雁亭的小穴又没有经过长期的好好「开发」,所以,到最后这颗珠子也没有完全进去,穴口微微张着,露出一截明亮润泽的珠体。
    因为双腿被弯折起来,所以龙锡只要稍稍探头,就可以将那美妙风光一览无遗。他啧啧赞叹了两声,伸出手在后庭被撑得极薄的边缘处轻轻刮弄了几下,立刻引起左雁亭大声的呻吟,雪白的大腿内侧的肌肉颤动着,小穴也忽然剧烈的收缩起来,那刚被塞进去的明珠瞬间就又被挤了一半出来。
    龙锡轻轻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将那珠子又顶了回去,哂笑道:「真敏感,这一次就先好心的帮帮你,下一次再把珠子顶出来,就得受罚了哦。」
    左雁亭的身子已经半躺了下去,听见龙锡的话,他惊恐的拼命摇头,一片散落的青丝随之轻轻摇动,配着此刻的羞耻姿势和那遍布全身的红晕,真个是风情万种。
    龙锡又将他的身子抬起来,让他的头倚在自己肩膀上,这使得双腿被吊在半空中的左雁亭身体成了一个u字形,或许是身体削瘦又养尊处优的关系,他的身子不但是雪白粉嫩的,就连柔韧度也非常好,这种极难受的姿势,龙锡可不敢一下就让他做,是慢慢试验了两次,发现并不会对他造成损伤,才敢放心大胆使用的。
    将舌头伸进小口球里,缠着那丁香小舌深吻了一会儿,一边又从他腋下伸过去,继续玩弄那两颗小小乳首。
    「唔……啊啊啊……呜呜呜……」左雁亭的口水和泪水一起滑落,他的胳膊倒还没有被束缚,因此去推龙锡的手,只是两只胳膊软软的,转眼间就被龙锡一只手给固定在了身后,用双腿便夹住了。
    那两颗乳头一直承受着捏压搓弄的蹂躏,竟没半刻休息时间,此时挺立着,透过白纱看去,真如两颗嫣红的樱桃一般。乳头本就是左雁亭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被龙锡这样玩弄,再用手指甲轻轻刮搔几下,便让他全身都哆嗦个不停,嘴里的呻吟声时而拔高时而软糯,说不尽的婉转销魂。
    酥痒一波波的袭击着胸膛上最敏感的部位,再由胸膛扩散至全身上下,左雁亭只觉得身体早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不但小腹下的那根小巧玉茎高高竖着,就连小穴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收缩扩张,这让他无比的慌乱,因为敏感到极点的身体已经能够感觉到那珠子被自己慢慢的又挤了出去。
    是的,他很恐慌,不知道龙锡又要用什么方法来惩罚自己。在这种已经羞耻的麻木了的情况下,他只剩下恐慌,一双眼睛小鹿般哀求的看向高高在上的龙锡,却只看到他悠然的表情和嘴角边的一丝笑意,他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
    左雁亭感到绝望,他知道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