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谁不知道?於是飞影顺利的躺著进了皇宫的大门,身外的一切都交给皇帝和太监总管去忙去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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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影醒的时候,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茫茫然的睁开眼,还不及看看周围的环境,便觉得手腕有些痒。整个人虚软的像棉花似的,手自然是抬不起来的,费了半天的劲,飞影才看到原来自己手腕上缠著一圈丝线,而线的另一头,伸出了闭合的床帐外。
这是哪儿?飞影就是睡得再糊涂,也知道这里绝不是自己在广寒宫的房间。拼尽了全力,飞影也不过就是让手腕动了一动,可就是这细微的一动,床帐外便传来了惊喜的呼声,“醒了,人醒了。”
“醒了?真的醒了?”这个声音飞影认得,是小皇帝身边那个叫德保的老太监的声音。
飞影才想著,密实的床帐便被人一把掀开,不是德保又是谁?
“真的醒了!”德保的喜悦之情是挂在脸上的。
飞影被突来的光线晃得微微皱眉,顺著声音看过去,却发现这里不是皇帝的寝宫又是哪里?而在床畔站著的,除了德保,另一个却不是皇帝,而是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不过飞影马上就发现,自己手腕上丝线的另一头,却是握在此人手中的。难道是传说中的悬丝诊脉?那此人是太医了?
“终於醒了……”太医欣慰的话才说道一半,却因抬头看到了飞影的脸而瞬间屏住了呼吸,早忘了自己要说什麽。
难怪皇上要将人藏著,连他几日来看诊都是隔著床帐,如此绝色佳人……就是气质冷峻了些。
飞影自从到皇宫,已经昏迷了五日,加上之前赶路和在广寒宫的日子,都算起来晕迷了也有大半个月了,整个人已经瘦到皮包骨头,再被厚重的被子一路捂到脖子,加上皇帝保护的紧,所以太医从打一照面,就彻底的弄错了飞影的性别。
“醒了?”恰就在此时,建文帝下了早朝赶了回来。
而一进门,朱允删涂吹搅朔捎扒狨镜拿迹和眸光里飕飕得冰寒。当然,他也没漏看瞧美人瞧到呆愣的太医,和掀著床帐的德保。
“万岁爷……”德保喜滋滋的转身,刚想回报一下喜讯,就看到他的皇帝主子正在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扫过还没回神的太医。德保一惊,突然想到这几日龙床上的床帐一直是拉著的,就连御医看诊都是悬丝诊脉,而他居然没经皇上同意就擅自拉了床帐……
“奴才该死!”德保当下跪倒,手一松,半开的床帐落下。
太医却是在此时才回过神,看到皇帝陛下在自己身後竟然不知站了多久,吓得大汗层出、跪伏於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该死,竟然没有察觉陛下驾到。”
朱允晌挛囊恍Γ仿若浑不在意地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太医是还好,以为皇帝脾气好,毕竟建文帝仁孝之名流传久已,所以也没当回事,小心退下了事。倒是熟知建文帝的德保,吓得四肢发软,险些站不起来,连滚带爬的退出去後,就在担心自己到底会受到什麽样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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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勺吖去,挂起床帐,连朝服都不及换,反而先探看飞影的情况。“你怎麽样?”
飞影用力瞪著建文帝,原本想厉声质问一番,张开嘴却发现干渴的喉咙喑哑得说不出半个字。
“渴了吧?”朱允苫厣砬鬃缘沽吮水递到飞影面前,却突然记起飞影根本难以起身,於是又坐下来,亲自喂飞影喝水。
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的飞影只能顺著建文帝的扶持半躺靠在他的怀里,看著已经抵到唇边的茶杯,却平白的觉得熟稔,他的人虽不知道建文帝曾亲自伺候了他一段路程,但他的身体记得,记得那个温度、那个怀抱、那个味道。
飞影有点恍惚,一时怔愣,朱允扇吹狈捎笆窃谏他的气,“好歹喝点,润润喉咙。”
飞影回神,乖乖得张口,温凉的水喝进喉咙里去,有种微微刺痛的感觉,却并没有到灼烧难耐的程度,显然这些日子有人时常给他喂水。飞影一边分著心思琢磨,一边喝下小半杯水去。
“好了,等下还要喝药。”朱允刹桓胰梅捎耙幌伦雍忍多水,他昏迷的时间太久,身子太虚。
“你找人把我弄进宫的?”好不容易醒来,出口的第一句话却并不中听。
朱允梢仓道自己虽然辛苦了大半月,但飞影也不一定领情,但听到这话,难免心里还是有些介意。“不是朕找人,是朕亲自把你接进宫的。”
“……”飞影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不禁有点犯懵,“我记得,我带著伤重的主子回返广寒宫,半路上,韩公子来接我们……”後面他就没有记忆了。
“朕是从广寒宫把你接出来的没错!”看著飞影有些迷茫的可爱模样,朱允刹唤柔和了面容。
“……”这回飞影是真的被惊到。广寒宫守卫虽比不上皇宫大内森严,但因影卫多在暗处,反而易攻易守,加上所有影卫都是飞影亲自教导的,他们的能耐他自是比谁都清楚,如今久居深宫的皇帝都能来去自如,这说明什麽?一是说明这建文帝武功之高绝恐怕还在他想象之上,二是说明广寒宫守卫怕是已经松散很多,三是说明韩公子照顾主子分身乏术没法顾及宫内安全,那主子的伤……
“我要回去。”飞影连身都起不来,说句话都要喘上半晌,却已经开始嚷著要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如果不是朕宫里珍稀药材尚足,你……”朱允纱硬恢道自己也可以废话这麽多。不过有的人可没有听完的耐心,飞影满心焦虑的从来不是自己怎麽样,而是那个人,“主子生死未卜,我要回去。”
主子,主子,这人满心都是那个主子。如果朱允烧馐焙蚧共恢道飞影的主子对他怀里这个人意味著什麽,那他就真是傻蛋了。无奈朱允纱永炊疾皇牵他比谁都通透,而往往通透的人,比他人更容易自苦。
朱允伤墒制鹕恚无所依靠的飞影自然无力支持自己而倒入床铺中,看著虚弱如斯的倔强人儿,朱允芍钢鼻子吼,“你看看你都什麽样了?回去?他还没死,你尸体都凉透了!”
飞影狠狠地瞪著建文帝,想要反驳什麽,无奈只这倾倒间轻轻地一震,已经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遑论起身?
“你给朕好好呆著!”扔下这句话,朱允伤π涠出。
飞影看建文帝气成那样,以为至少有一天半天自己是见不到他人了,却没成想,不过半刻功夫,建文帝又端著药碗出现在他面前。
难道他只是去给他拿药了?飞影看著端著药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禁有点发傻。他们不是在吵架吗?怎的他还给他亲自送药来?他是皇帝吧?怎麽竟干这伺候人的活计?
“想走就把药给朕喝了。”显然建文帝也还在气头上,不但耐心全无,口气也不甚好,“告诉你,你一天好不利落,就一天别想出这宫门!”
我也想喝啊,问题您老人家离我那麽远,我怎麽喝啊?!飞影在心里哀嚎。看皇帝放完话後就像木头一样僵在原地,实在头疼又无奈。攒了半天力气,终於憋出一句轻喘,“我……够不到。”
建文帝咬著牙,终於还是坐上床沿,将虚弱的人儿抱进自己怀里,小心的一点点将药喂进了他的嘴里,怕快了烫到他、呛到他。
第一次被人如此小心翼翼对待的飞影,不禁如身坠云端,整个人飘飘浮浮的仿佛不真实般。他是皇帝,何必如此?
大病未愈的身体容不得他多做耗费精力的事,浑浑噩噩的头脑已经集中不了精神,才醒来没多久的飞影,在喝完一碗药後,又沈沈睡去。
朱允煽粗无意识睡倒在自己怀里的人,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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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拿他怎麽办?朱允芍道自己爱他,可他爱的人不爱他啊!他的主子?他是不是该去会会那个人?
建文帝面色阴沈的坐在桌边,叫守在门外的德保进来伺候。
“皇上,您叫我?”德保进来就跪了下来,通常皇上心情好的时候,他叫小皇帝一声“万岁爷”,而皇帝面色冷峻的时候,他只敢叫皇帝“皇上”,因著皇帝年纪小,不喜欢旁人叫他一声“爷”,不过这个不喜,也只有近身伺候的他才知道而已。
建文帝指指桌上的药碗,德保赶紧收了去,完事回来复又跪下。
朱允缮了德保一眼,轻哼,“知道自己错了?”
“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德保赶紧磕头。
“算你有点脑子。”建文帝瞪了这个心腹太监一眼,也不打算再难为他,“去,宣朕口谕,让刚刚那个太医给皇後看看诊,调理调理。”
“奴才这就去。”德保满头冒汗,自己这脑袋可算是保住了。不过也开始同情刚刚的太医,您说您谁不好看,偏偏对著皇上的心上人流口水,这不是找死吗?旁人或许不知,但才回宫不久的德保却摸得透彻,自从皇帝临幸过那个美人以後,对皇後是碰都没碰过的。那女人善妒,又颇心狠手辣,原来皇帝没登基以前,心不在此,也由著她随便处理他形形色色的床伴,总好过他出来一堆莫名的子嗣。等登基後,一是天下事忙,二是皇後阻拦,所以建文帝一直没选过妃。对外宣称的守孝,也不过就是便宜行事,加上博个孝道的美名罢了!而自从那个叫飞影的美丽的不像话的人出现後,这皇帝终於是动了凡心了,竟也痴情的可以,居然没再碰过自己的结发之妻。这下可好,那个女人怎麽能善罢甘休?偏偏她有不知道为什麽?毕竟在皇帝没有接飞影回来以前,皇帝身边是没旁的人的。於是那女人近些日子以来颇有些喜怒无常外加歇斯底里!只是她的脾气当然不能对著皇帝发,於是她身边的那些个下人们倒霉了。而此时皇上将那御医派去伺候皇後……德保咽了口唾沫,御医啊,您自求多福吧!千万管住自己的舌头啊!
而那个御医管住自己的舌头了吗?当然没有。所以三日後,皇後大张旗鼓的带著一众宫女到皇帝寝宫门前来闹事!
“娘娘,皇上在午睡,奴才实在不敢打扰,您看您是不是回宫稍後,等陛下醒了,奴才一定代为转达娘娘的意思。”德保守在门前,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开玩笑,这宫里除了先帝和当今万岁爷,他德保还真没惧过谁。
皇後咬牙生气,这德保她知道,是先皇亲赐给朱允傻模从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这德保就在他身边伺候了,比她当太子妃的年头还久远,所以从来不买她的账,不仅如此,此人虽为阉人,功夫却奇高,如果这些年不是有他保驾,估计几个朱允梢菜劳噶恕#可怜的女人,连他丈夫武功比这个阉人功夫还高都不知道。)所以她不敢也无法硬来,但同样的,她知道他也不能把她怎麽样,所以,“本宫不介意在这里等皇上醒来。”
“娘娘,这天寒地冻的,您金体为贵,何苦在这儿遭罪?到时万岁爷怪罪下来,奴才担当不起啊!”德保一边说著,一边看了一眼躲在一众太监宫女最後面的御医。看那御医低头抖个不停,估计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既然担当不起,那就让本宫进去。”皇後的位置做了一年多,脑子没见长,架子倒是越端越大。
“奴才不敢,惊扰了万岁爷,奴才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请娘娘别再为难奴才了。”德保面上点头哈腰的,但就是不让进,也不给通传。
“外面在吵什麽?”飞影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醒来。几日的调理,他的身子已经有所好转,但到底伤的极重,每日里多半时间还是在睡觉。
“你再睡会儿,朕去看看。”已经习惯了每日中午陪美人小睡的朱允善鹕怼h绻不是他们吵醒了飞影,他还真是懒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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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麽都吵到朕的寝宫来了?”朱允衫开门,一副睡眼惺忪刚刚被吵醒的模样。
“皇上……”
“万岁……”
第一声是德保喊的,恭恭敬敬;第二声腻得人起鸡皮疙瘩的,是皇後喊的,并且顺著朱允煽启的门缝努力往里看,可惜隔著个中厅她什麽也看不到。
他才二十出头,喊什麽万岁?朱允稍谛睦镟托Α!霸来是皇後,这大冷的天,怎麽在这冻著?”嘴里说著怕皇後冻著,朱允扇匆坏忝挥星牖梳峤屋暖和暖和的意思。不仅人出来了,还将殿门带上了。“朕送皇後回你的寝宫。”说著,就要先行,却被皇後一声娇喝顿住。
“我不,本宫今天就要在这边把事情弄清楚!”皇後一跺脚,一副不把事情弄清楚绝不善罢甘休的模样。让她如何甘心离开?让她如何不如百爪挠心般纠结?想她从太子妃做起,跟在朱允缮肀咭膊凰愣痰氖比樟耍但原来就是如此,在他做太子的时候就是,不是去守什麽孝道,就是听政、读书、看奏章的,少有回府的时候,就算回来了,也是和她一人一房的睡。这和守活寡有什麽区别?但至少那时候他们还是有些亲密的,不然他们的儿子又怎麽会出世?原本她以为朱允删驼庋,寡情少欲,就连房事的时候也表现得温文而拘谨,并且极不习惯和人分享一张床,所以才在每次行房过後都将床伴打发了,不仅她没睡过朱允傻拇玻就是他任何一个临幸过的人也没睡过。可是看看,看看她今天听到了什麽?她居然听那个太医说,皇上不仅在寝宫里藏了个绝色美人,而且这美人还和皇上一起同吃同住了好几日了!这还了得?她说什麽也不允许!
“弄清楚?弄清楚什麽?”朱允勺吧怠
“那个太医说你在寝宫里养了个狐媚子,本宫今天就要查个清楚!”皇後已经气急败坏,口没遮拦了。
建文帝什麽都没说,只挑眉看了那个躲在众人後面的太医一眼。那一眼并不凌厉,甚至还带著淡淡的询问。但事以至此,那个太医要是还不知道自己闯大祸了,那他这麽多年在宫里就白混了,所以赶紧跪了下来,除了抖,竟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的。
“皇後,你在这里这麽大喊大闹,不觉得有失国体吗?”朱允啥顺鑫娜说募茏永矗温文淡雅的问,却又不论从言辞上,还是气质上,都在提醒这个一国之母,她失仪了!
其实朱允刹挪还匦乃的皇後丢不丢人呢,他只是担心她吵到了里面的美人休息。
皇後气得直抖,却说不出一个字。这里宫女太监侍卫众多,她在这里发飙确实丢了皇家的脸,也丢了皇帝的脸,但,但他堂堂一国之君,在寝宫里藏著个女人就不丢脸了吗?
“梓潼,这天寒地冻的,呆久了要染病的,有什麽不能回你寝宫再说吗?”指责完了皇後失仪又采取怀柔政策,一边说,朱允苫挂桓鄙瑟的模样。
一旁的德保早就趁众人不查的时候,偷偷进屋取来了外袍,此时正巧上前,一边给皇帝披斗篷,一边道,“天气寒凉,请皇上保证龙体啊!”
再胡闹下去,把皇上冻病了,她就真的担当不起了,但心里这口气怎麽也咽不下。於是皇後深吸一口气,道,“好,我只问一句,你这寝宫里,到底藏没藏女人?”皇後气得早就你我不识、尊卑不分了,也加上朱允梢幌蛭挛牡哪q,和从来由著她处理他身边床伴的习惯,让皇後愈发的胆大妄为了。
“女人?”建文帝轻笑,“德保,朕这寝宫里有女人吗?”
“没有。”男人倒是有一个。
“没有?”皇後一个皱眉,看看毕恭毕敬的德保,再看看後面跪著的太医,又转回来看皇帝。
“怎麽?是不信朕啊?还是不信朕身边的人?那要不要再问问这些侍卫?”皇帝伸手一指附近当值的众侍卫。大有让皇後挨个询问的意思。
这话可就太重了。皇帝金口玉言,哪有人敢说不信皇上的?那不是找死吗?可是,那太医明明就说……
“走,回宫!”皇後一甩袖,怒气冲冲地走了。今天她已经查问不出什麽,在皇帝面前更是讨不到什麽好,不走又能如何?那寝宫的门,这些年她耍了各种手段都没进成过,今日莫说此事真假,在旁人眼里恐怕都成了她又耍什麽心机想一探皇帝寝宫罢了,徒增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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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走後,皇帝回转寝宫,却发现飞影一直都醒著。
“怎麽?吵得你睡不著?”朱允煞骺飞影额边的乱发,接过德保倒过来的水,亲自喂飞影喝下。
飞影看著皇帝给他喂水擦嘴、拭汗披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是不知道,此人贵为皇帝,何必对他这麽好?
“无不无聊?要不要朕找几本书给你看?”朱允山人扶坐起来,垫好软被,又将飞影身上盖的暖被掖严,“朕要去御书房处理国事了。”
飞影摇摇头,“不用,我练功就好,你去吧!”飞影答得自然,却从没想过,其实他这样的说话已经是大大的冲撞了皇上,有几个人敢和皇帝你我相称的?就是皇後如此说话还要掂量掂量!
“好。”建文帝却从不计较,甚至也没和飞影提过要他改口的事情。
安排好飞影,建文帝便起身准备离开,到寝宫门口的时候,低声交代德保道,“御书房那儿你不用去了,给朕留在这好好看顾著。”皇帝一个眼色,德保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奴才省得,皇上放心。”皇帝的意思是怕皇後趁他不在又来找茬,现在的飞影没有武功傍身,自然让皇帝放心不下。德保自然明白,不止如此,德保还明白,他得差个心腹去皇後那儿转转,一是得知道皇後那儿这档子事到底算是过去了没,二是他要打听清楚皇後到底把那个口风不紧的御医如何了。这些事皇上虽然没有吩咐,但德保知道,这些事情无论结果如何,他报告给了建文帝,建文帝都会很高兴的。所以说,这皇宫内院的奴才就是要长点脑子才成,不是谁都当得的。唉,奴才不好当啊!
皇帝走了,留给了飞影大把的空闲时光,但飞影却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拿来练功好让内伤快些恢复,而是发呆发去了整个下午。
至於他发呆的原因,则是为著那个建文帝朱允伞k看不透他!他到底要干嘛?一个皇帝,就是宠嫔妃也宠不到这个份儿上吧?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男子!自从他受伤被皇帝接到此处以後,皇帝夜夜宿在这里,连皇後的寝宫都没去过,更别说其他的什麽侍寝了。如果要说皇帝贪恋他美色,那至少该有所行动吧?没有,一次都没有。他生病至今,也有些日子了,可皇帝从来就只是抱著他睡觉而已,一次都没碰过他。按理说帝王人家那种被各类补药泡著长大的身子,一日颠鸾倒凤个几次都不奇怪,何况皇帝那麽年轻?但这几日来,小皇帝也只有一夜实在憋得睡不著了,才拉著飞影的手,手把手的抚弄了一回,到出来了,也就睡了,其他就再没为难过他。有谁见过这麽委屈的皇帝吗?飞影嗤笑。不仅如此,小皇帝更是一日三餐都陪他一起用,无论他多忙,一定回赶回来。谁见过在龙床上吃饭的皇帝?反正他见过了。不过不是躺在龙床上,而是为了方便喂他吃饭而坐在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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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字少了点,拿图补偿大家吧!六六今天凌晨刚p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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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影想了一下午没想明白。於是在傍晚皇帝回来用膳的时候,直接就问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怎麽嘴就这麽没把门的?从前在广寒宫在面对陆鼎原的时候,多大的事多少的事他都能往肚子里头咽,甚至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他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从不和任何人提起半个字。可面对小皇帝,仅仅是一个小问题,他都忍不住要问出口。难道是因为离开了职责所在,所以他的忍耐度变差了?
“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好?”面对飞影的问题,朱允尚α耍“你也知道朕对你好?”
“我又不傻?谁对我好难道我还不知吗?”飞影皱眉,不明白建文帝的笑容是什麽意思。讽刺?欣慰?
其实建文帝是高兴的,回来时刚得了德保的汇报,说是皇後那边决定吃了这个哑巴亏,不再追究今个的事了,不过怒气难平,拔了那太医的舌头不说,还让人打了二十板子,说是什麽扰乱宫廷之罪。具体定什麽罪名朱允刹桓倚巳ぃ不过他原本派那太医过去就没想让他好过了,如今这样,也算基本让他满意了。置於皇後的蛮横跋扈,他早就知道也习惯了,或者应该说,这就是他这些年特意惯出来的。有些事,不一定非要他自己动手,就像有些罪名,也不一定要他自己去背一样。他只要有个仁德孝顺的口碑傍身就够了,其他多余的,他不需要,也不想要!当然,他不介意再加一些什麽有道明君之类的名头,不过那都是以後的事,现在天下未稳,他还有的是忙。
而现在,他又亲耳听到心上人说他对他好,他能不高兴吗?
“朕的飞影当然不傻。朕喜欢你,朕对你好,难道有错吗?”朱允梢槐咚担一边伸手抚上了飞影的脸颊。
才说完自己不傻的人,这时候是真的傻了!瞪大个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麽意思?皇帝在对他示爱?
“我……不是你的。而且,我有喜欢的人。”好半晌,飞影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不敢看皇帝,浑身紧绷著等待著皇帝即将到来的怒火。
可出乎飞影意料的,建文帝没有发飙,甚至还轻轻叹了口气,“你是朕的。”
飞影飞快的抬起头来注视著朱允桑眼睛里除了疑问,就是不可思议。“你……不治我的罪?”
“朕治你什麽罪?你不接受朕的情谊,朕就要治罪於你?朕在你心里就是这麽个昏君?”建文帝嗤笑出来,“再说,朕早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是你那个什麽主子对不对?”
飞影几乎要低吟出声了,难道他就那麽不能藏心事吗?难道是人都知道他喜欢陆鼎原吗?才接触个把月的韩量知道也就罢了,现在连才照了几面相处了几天的人也知道了,他难道真的都把心思写在脸上了吗?那为什麽主子不知道?为什麽他守候了那麽久的人从来都不知道?还是他其实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陷在自己思绪里的飞影突然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按进了一个温暖的胸怀,低沈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飞影,朕要让你记住,朕是真心喜爱你,也会努力待你好,不管你现在心里面装的是谁,朕早晚都会让你爱上朕的,早晚。”
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他是皇上。飞影在心里明镜一样,只是此刻,他什麽都没说。天气很冷,这些年他更冷,突然有一处温暖烫贴著,让他舍不得这麽快离弃,至少此时舍不得。
皇帝还是每日陪飞影三餐两觉,眼见著飞影一天天好起来,又是一副乖顺安稳的样子,建文帝渐渐有点按耐不住了。
如果曾经朱允扇衔自己是个寡欲的人,那麽他现在知道了,他不是。每天对著自己心爱的人,他都像出闸的猛虎一样,随时想要扑上去。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之前是他顾虑著飞影的伤,而通过这几日的和谐相处,他知道了飞影对上次是事情抱持著是什麽态度──他不齿,甚至是唾弃的。
这可怎麽办?他怎麽才能扭转飞影的思维呢?他怎麽会认为男人和男人之间行房事就是肮脏龌龊的行为呢?难道他搞错了?飞影爱的那个主子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可是不应该啊,他不信飞影这样傲气的人会甘愿给个女人做手下?朱允杀徽庑┞移甙嗽愕奈侍飧愕靡煌肺硭,这简直比他处理国事还费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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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了,六六可不可以要礼物?
对了,预告,没有意外的话,下章应该有肉~(又是一夜没睡的人,顶著两个吓人的黑眼圈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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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傍晚。
那一日,建文帝正在御书房和几位大臣议事,因为前方战事胶著,几位大臣各执一词,一直争论到傍晚。对於这次的事,因为朱允尚睦锘姑桓龆论,所以也由著几位大臣争论。其实对於前方的战事,朱允尚睦镆恢庇惺,他这边没有可堪重用的良将,不是纸上谈兵的眼高於顶之流,就是陈年旧论的腐朽之辈,再加上些靠祖荫吃饭的,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和常年征战在外的四叔根本没办法比,他那边最次的无名将领都是打过几年仗的。而自己就是再有计谋,再精於权术,这方面的劣势却是难以弥补的。唯一的办法,却是个破釜沈舟之术,不到万不得已,他却是不会用的。
朱允芍e肘,一边看著几位臣子争执得脸红脖子粗,一边想著自己的心事。恰在这时,廊外一道娉婷馨香的身影莲步轻移了来。朱允沙芭在心。很好,他的皇後这些年是越发胆大了,连御书房都敢擅闯了。
建文帝就当什麽也不知,直到那身影出现在门外。
“皇上……”气吐如兰的温软声音,带著勾人的娇嗔。
“娘娘?”
“参见皇後娘娘。”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吧!”看著前後不一拜倒的众臣,皇後笑得更动人了。
“皇後怎麽来了?”唯一连姿势都没变的,就是朱允伞
“皇上累了吧?”看著朱允晌氯笃>氲难子,皇後做出一副贤惠貌,“本宫做了几样提神解乏的小点,特意给皇上送过来。”
当著众臣,建文帝总不好拂了自己正妻的面子,不过看著端出来的无非人参燕窝之类的东西,实在不知道那些有什麽值得皇後亲自过来的。“放著吧,朕等下会吃。”说是会吃,其实心里想的是还要留著胃口回去陪飞影吃晚膳。
“先吃点再继续吧,空著肚子烦劳国事,对皇上龙体不好。”皇後半是撒娇半是强硬的将杯碗摆了一龙案,下面的几个臣子这个尴尬啊!
按说帝王家女眷本不应出後宫,到这众臣议事的御书房来的,但人家是皇後,皇帝的正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能指著人家鼻子说这不是你个女人家该来的地方吗?况且她还没什麽正经要紧的事,当然,并不是说关心皇帝龙体不正经不要紧,但是,但是……
朱允煽粗众臣各不相同的脸色,好笑的很,不过脸上却做出一副文懦的样子,尴尬的看看桌上的东西,又看看众臣子,“皇後,这……这……”
众人都能忍,但是有一个人忍不住了,这个人就是黄子澄。黄子澄文人出身,本就看不惯皇後此次作为,再看皇後居然半逼迫的对待小皇帝,就更怒火中烧了。皇帝虽性软懦弱,在後宫如何他自管不著,但此处御书房却不是她一个女子可以随意蛮横的,加上黄子澄帝师的身份,自然也有敢於一言的资本。“皇後,此处御书房,众臣与圣上正在议政事,恐怕皇後不宜在此多做逗留。”
“正事?本宫关心圣上也是正事啊!何况累垮了龙体,你们担待得起吗?”旁人让黄子澄三分,她可不怕,一个被废了的翰林学士,她堂堂一国之母难道还惧吗?但怎麽说也是她於礼不合,於是又软下口气道,“本宫只是关心皇上,只要皇上用过餐点,本宫这就离开。”
把政事听成正事,此等皇後,能求她有多少涵养?黄子澄冷哼一声,遂不做声,只是瞪著建文帝,用眼神催促他快快了事。
原本朱允稍谝慌钥此们斗得欢,还正暗自窃笑,没想到才一半,他的“黄先生”就不玩了,啧,无趣的紧。被扫了兴的朱允梢裁欢嘞耄三两口解决了皇後亲自端来的小点了事。
皇後见目的达到,笑盈盈的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