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言思绪回转过来转过身看着展昭问着:“这画是何人所为?”
展昭取下那画作翻了过来指了指反面的字和印章,一般这些都是写在正面画作上的。可是他娘亲觉得舍不得破坏那所画的山水,才这般作为。
一瞬间,陆令言深吸了口气大为吃惊,神色慌乱,她紧紧抓着展昭的手臂。她十分激动,言语之中似有哀求:“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在哪里?”
展昭心中一悸,他很是疑惑。可他还未说话就被陆令言拉至书桌前。陆令言立即提起笔来抖抖索索可是却又十分认真地画着一幅画像,看着的展昭惊讶之极。
画完后,陆令言举着画像给展昭看着:“是不是这样,她是不是长这样?她是不是叫叶明依,你快告诉我!”
看着陆令言此刻有些崩溃的模样,展昭心中很是难受也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令言会认识娘亲呢?而且这样子看来,关系还匪浅。
他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叶明依是我娘亲。”
陆令言瞪大了眸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展昭急切地问道:“令言,你认识我娘亲?认识那画作上画的内容?”
只可惜,陆令言呆愣愣地望着展昭的容貌,她伸出了双手抚摸起来口里声声念叨着:“为什么我没发现,明明这么像。”
恍惚之间,陆令言眼眶湿润模糊,她将展昭给错认为了明依,她一把将其抱住。
不过很快,陆令言恢复过来抹了抹泪问道:“展昭,你娘亲呢?”
“娘亲她……已经死了。”当初还是他亲手埋葬的,“令言,你和娘亲什么关系。”
陆令言使劲地捂着耳朵摇头:“刚刚得到她的消息,她怎么能死呢,怎么可以!”她哭得更凶了,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展昭俯身帮陆令言擦拭着眼泪,就算心中诸多不解,也万万不敢再多言语来刺激到陆令言了。
哭得累了也就瘫了下来,展昭扶着陆令言坐在的床铺之上好好休息着。刚打算起身给陆令言拿个舒服的靠垫,陆令言拉住了他。
“展昭。”陆令言的眼神十分的复杂,时不时透过展昭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是她多年的挚友,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若是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也就罢了,有了却是坏消息,陆令言很难过。
展昭没有继续走着而是坐了下来轻声说着:“怎么了?”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和你娘亲之间的关系么?”陆令言已经不打算瞒着展昭了,那样对他来说不公平。既然展昭是明依的儿子,也该知道这一切。
“你不必勉强。”展昭不希望她只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说出来。
陆令言摇了摇头抿唇凝视了他一眼,旋即她开口道:“这件事埋在我心中很久了,我很难受,我想说出来。”
既然不是勉强,那么就听着也无妨,展昭说道:“有我在,但说无妨。”
“这件事得从我的来源说起,其实……我瞒了你很多事情。”她并不想欺骗展昭,她也没说谎话只是隐瞒了一些事实。而且,有的事情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
现在说出来,希望展昭听后不要不理她,她现在当真舍不得展昭了。
如果展昭出事,只怕她会比当初更加的疯狂。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已经死过一次。”陆令言垂下了眼眸将她这个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能让她说出这些,眼前的这人一定深得她的信赖。
展昭虽说很吃惊,可是联想起一些事情,他若有所思。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你娘亲的关系,其实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时候正值天宝七年,身为明教弟子的我跟随师兄来到中原的长安。”陆令言回想了起来,第一次看到叶明依和她情缘当真是惊为天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初见时的模样。
陆令言继续说着:“师兄出去办事了,我一个人很无聊便出去走走,结果就看见了正在烤鱼的明依他们。我很想吃鱼,然后厚着脸皮就想蹭点烤鱼。”
想到了那里,她就蔫了下去:“结果学习不精被抓了,明教和明依所在的藏剑稍微有点仇,而且明依他情缘还是个天策。当初大光明寺事件,明教就是被天策赶出中原的。”也就是那时候刚出生的她被一起带走了。
展昭虽然有些不熟悉这些称呼,可是也能听得懂。
“不打不相识,上一辈的恩怨和我们无甚关系,我们便成了好友。”陆令言看上去甚是怀念着那段时光,眼眸柔和异常。
陆令言忽然问起:“你可知安史之乱?”
作为唐之后的大宋子民,展昭自然是知道的。不知怎的,展昭感觉心中一阵发慌。
“安史之乱爆发,本来要成亲的令言也没能完成亲事。身为天策,他自然要上战场,潼关陷落之时他苦苦守着潼关,明依也筹措了军资等赶过去援助。可终究晚了,狼牙兵实力强盛,抵挡不得,他们双双殉城。”说到这里陆令言的声音哽咽起来,带着哭腔,又含着悲壮。
听着,展昭仿佛看到了那满目疮痍的潼关,残破的旌旗飘扬着,土地上热气混着烟雾蒸腾着。鲜血染满了整个土地,尸体和兵器到处散乱着。
人间地狱,想来如此。
“之后,明教援助,我主动请缨,我救助过流离的百姓,上过战场,杀过很多的狼牙兵。可是我心头始终压着一股怒气,最终,我压制不住很是冲动前去刺杀安禄山。我……失败了,死在了安禄山的义弟令狐伤的剑下。”陆令言觉得死也没什么大不了,她感受不到死亡的恐惧,可是却有着想活下去看见挚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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