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闻言,一张脸气得铁青,哼声道:在下倒是不知道,姑娘是什么人,竟对这些如此熟悉?
陨圣楼。对于死人,鱼璇玑并不打算隐瞒什么。
哼,朝廷跟陨圣楼联合了?目光在司空珏和鱼璇玑间来回,君清满嘴不屑和嘲讽。他虽偏安在这小小的燕子坞,不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况且陨圣楼在藏灵山庄做的那一票,把整个江湖都得罪了,他又怎么回不清楚。
司空珏面色平淡,看不出波澜,在看向鱼璇玑时眼神中快速地闪过什么,让人无法发现。鱼璇玑却不准备听他废话,道:东西在哪儿?说话的同时,手上的软丝一起抽了出来,灵蛇般扭动着朝君清而去。
君清虽没有了武功,招式还是有的,身子往地上一滚,堪堪避开她软丝的袭击,面上已经染上了愠怒,恨声道:你们欺人太甚,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宝贝的下落!那小身体灵活地扭动,朝着一棵树撞了上去,突然眼前一阵明光袭击,强烈得让人双目刺痛。
两人迅速将眼眸半闭,夭花林中的亭屋在此刻纷纷亮起,若花灯般照亮了黑夜中的夭花林。而鱼璇玑和司空珏反应出奇地快,一人手中软丝飞起,一人袖中白练猛然飞出,将那个正欲逃走的君清给一上一下扯住,稍一用力,嗤嗤骨头碎裂皮肉撕扯,痛苦的惨叫只留一声,君清的身子顿时被他们扯成了两半。
惯力使然,两人都往后一退,将半截残余的尸体一抛。
你太冲动了!司空珏藏秀的双眉拧起,语气中隐含着不悦的情绪。
无影楼楼主,桐封王,我倒不知该怎么称呼你了。染血的软丝入手,鱼璇玑双瞳中满是愠怒。她竟没发现,救走妙风的人会是堂堂的天诀桐封王,要不是刚才跟她争抢君清,她也不知何时才能知道这个消息。苏清荷是你们无影楼的妙风使?
她对妙风下了毒,司空珏就旁敲侧击地问过她关于解药的事,当时她心中念着其他事情,却没有联想到这么一层,当初的自己还真是疏忽。重生,记忆还是原来的,脑子还是如原来,不够用。
那你呢?本王从来不知道你是谁,安陵?幽冥使?或是璇玑?司空珏也不恼,口吻轻轻,若水滴跌入池塘般。他没忘记在藏灵山庄密道出来后,跟着赫连烬去了山庄内看到的景象,那样的她陌生得他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看见赫连烬那般痛苦地模样,那声璇玑虽轻,却好死不死地落入他耳朵里。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对她是那样一无所知,俨如一个局外人。曾经以为,他们可以算得上是能说两句话的朋友,最后才知那终究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鱼璇玑冷笑两声,翻眼道:桐封王愿意怎么称呼就怎么办。那样轻率,无所谓的态度,对他是种蔑视,如心头长出了一根刺,想要拔却痛得没法。
司空珏冷漠地看着她,已然说不清楚此刻的自己是怀着怎样的情绪,挑破了这层窗户纸,她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本王记得,前年冬月,皇上和十皇子遇刺那晚,璇玑姑娘可是对本王大打出手。那时,本王就在想,你是什么身份,查了半天原来跟帝月的烬王关系匪浅。一晃过了这么久,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的武功怎么样了,是否如那夜般狠绝!说起狠绝两个字,司空珏仙人般的脸上露出丝丝怜悯,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那就试试!鱼璇玑的记忆也被勾起,那晚她可是足足了下了杀心的,却还是没能取了他的姓名。现在的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无能安陵,而是陨圣楼楼主鱼璇玑!换上匕首,脚下一蹬朝着司空珏就飞了去。
司空珏横身而起,不见他手中有任何兵器,只看那衣袂翩起,宛若一朵朵正在盛开的白莲花。手掌翻飞一招招巧妙地化解着她的攻势。黑衣白裳纠缠在一起,两色相互搅混,看不清彼此身影,只听得掌风呼呼,还有那夭花满天飞落,罡气所到之处有如山崩地裂。
砰!脚下踹起的石块被他一张击飞成碎末,只听咔嚓咔嚓声起,宛若铁链拉动摩擦的声音。跟着,不知从哪儿冒出的箭矢如下雨般朝他们袭来,大有将两人射成刺猬的样子。
鱼璇玑猛地拍出一掌,半数箭矢折断在空中,身体腾飞几个起落隐匿在夭花丛中,转眼就不见了司空珏的影子。身边早也没有了羽箭的攻击,周遭还是那开得妖艳的夭花,缀在枝头压得树枝几乎都弯了。
沉寂,无边的安静,了无人烟。亭屋中灯火虩虩,跳动的光火落在周边,映照出浅浅的昏暗来。
风起,飞花满天,阵阵馨香充鼻在鼻端。小心地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边,却没发现什么异样。狐疑间,快速地飞起掠过几株夭花树,隐约看见被几个亭屋围起来的一方小小的圆台。毫不犹豫朝那就飞了去。
黑衣飘飘,待人落下,竟发现圆台被花木遮掩的暗处就站着一个人。
谁?手中匕首直接甩出,寒光凛凛带着要命的尖锐直扑背对着自己人。蓦地,鼻端闻到一股浅浅的冷香味,混在夭花的香味中,很浅却让她清楚闻到了。
赫连烬!鱼璇玑猛然一惊,想把匕首追回来一惊来不及。千钧之际,那背立的人忽地身子一侧,甩袖轻轻一拂,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心中松开的同时,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转身就想闪开,远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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