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不住风的嘴巴上淌出晶莹的涎水,弄得整个下巴都是。赫连烬脸色已经黑了,沉着脸低喝道:小子,本王是你爹,不是你娘!
娘,娘,抱无视那张黑脸,再接再厉伸出自己短小的胳膊,身子扭动得更加快,怎么看都都觉得他此刻很欢乐。
老子是你爹!赫连烬几乎要把眼睛从眼眶里都挤出来了,这小子自从被自己带回来后,怕他离开他亲娘太久了记不得他娘的样子,还专门画了鱼璇玑的画像每日给他看,教他喊娘。结果这小子倒好,看到自己就喊娘,对着鱼璇玑画像就喊爹。想他赫连烬征战沙场多年,和三国中那些人勾心斗角玩了多少啊,偏偏就栽到这小混蛋的手中了。
时不时当着他下属的面喊他叫娘,把他气得真想用针线缝了那小子的破嘴。这还不是关键的,就怕日后见了鱼璇玑,他们夫妻在他口中就要颠倒位置了。爹变成了娘,娘成了爹,想想都觉得凌乱。
娘,娘典型一根筋的小混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亲爹黑沉沉的脸是咋回事,继续欢乐地伸着双手索抱。
瞳眸中的暗蓝颜色加深,赫连烬拽紧了拳头,脸颊憋青,恨恨地威胁一句:再叫,爹就不要你了!
娘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威胁,但那小东西却不顾自身危险朝着赫连烬就是一扑。就怕这唯一的孩子摔出个好歹来,赫连烬双手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将他接过来抱在怀中。依偎到熟悉的怀抱,两只小短手麻溜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胸前将自己满嘴的口水擦了个干干净净。
小脑袋扬起,笑眯眯奶声奶气地喊:娘。
赫连烬脸黑得像锅底般,要不是怀里这团是鱼璇玑拼命生下来的,他铁定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从城楼上丢下去摔个稀巴烂。那愤愤欲杀却不得的神情,真让身边的人憋得内伤了。这样的场面虽然天天都能见到,但是他们总是忍不住想笑啊。怎么办呢?谁让小世子这么可爱,也只有他才能制得住爷。
赤焰及后面五人觉得自己又快要受伤了,默默地转过头佯装查看城外的动静,免得被爷的怒火给烧了。
赫连烬觉得,就是不能这小东西给带出来,看来得抓紧时间解决云潼关的战事,破炎京去找鱼璇玑了。细数,他们已经分开三个多月了,没有她在身边总觉得少了什么让他不自在。
赤焰,炎京那边有什么消息传回来?黑鹰是一日前飞过去的,也不知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回来。
说到正事,大家都敛去了方才嘻乐的心态,颜色肃然。赤焰仔细地想了,回答:还没有新消息,不过对面云潼关有军队调动。每日都有探子每隔两个时辰就往关外送信,以保证他们能随时了解云潼关的动向。
但是最近他们折了不少人,云潼关的守备也加强了,想来是对方警觉了他们的动作。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峪口关拿下,云潼关就是一座长关,相对下有些像伽罗关但没有伽罗关附近那么多复杂的地势。不过说来也是奇怪的,他们都破了峪口关了,桐封王怎么还没动静,难道是要把这里送给他们?
哦,爷,朝中最近不是很稳定,那些老臣欺皇帝年幼,经常给他出绊子。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警醒下他们?那群老家伙,当爷不在西邺就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小皇帝,简直是没把他们赫连氏皇族放在眼底。
属下觉得暂时没必要管这等闲事。新提拔起来的十二骑将之伯夷不赞同赤焰所说的,赤焰大人,这未来江山可是王爷和王妃的,小皇子虽然还是帝月之主,但他不过是个傀儡。在他眼中一个小小的没有价值的人,根本不值得他们浪费人。那小皇帝年纪是小,要他面对那些朝中的老狐狸的确是为难他了。可谁叫他是烈帝的儿子,北堂老妖婆的亲孙子。下相一役害得爷和王妃差点离世,让他的儿子做些补偿也是应该的。再说了,那毕竟也是赫连家的江山,他也有份儿保护的。
对,对。伯夷这一说法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赤焰心底也明白他们所想,可若不作出什么回应,定然在外面落下赫连烬想要篡位,欲以朝臣逼迫小皇帝的嫌疑。正因为他们爷日后会是天下之主,那些不利的言辞更加要避嫌。做一个千古明君,总好过暴君。
赫连烬听说朝臣为难小皇子,面色稍暗,直接下令道:传本王之令,藐视今上者一率按不尊本王处置!
是。赤焰眼底带笑,他就知道爷不会这么轻易让别人欺负赫连一族的人。爷这人记仇是记仇,但他要报仇也是自己动手,才不屑用别人的手。
爷,炎京送来书信!赤冰沿着阶梯奔上城楼,两颊泛潮气息不匀,显然是跑了好长的路。弓腰把书信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呈给赫连烬。赤焰伸手想把他怀里的赫连烨给抱过来方便他看书信,赫连烬用手挡开单手抱着自家儿子,一面拆开信函看起来。
赤焰朝赤冰站的位置挪了下,小声问道:你不是去秣陵见王妃么,怎么还当起跑腿的帮那些人送信了?
爷恕罪,属下在回程的路上途径炎京一不小心被桐封王抓住了。灰白的脸上带有几分惭愧和难堪,她腰背挺得笔直噗通一下当着在场人的面直挺挺地就朝赫连烬给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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