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朗是路人。晏呈只觉,这字里行间透出的,都是许芊芊的小性子。素日里许芊芊乖巧,温柔懂事,难以想象,这句话是她写出来的。
晏呈将丝带放在石桌上,指尖轻点一下桌面,在这安静的庭院内略显得突兀,继而,略有些燥意道:孤倒是不知,你如今脾气这么大。
这一句话,倒让许芊芊一愣。
分明是他前几日在东宫的时候将她请出去,大发雷霆,并说出退婚,如今,那两句话,他却不耐烦的先声制人。
从她进庭院开始说她作践自己的身子以谋取关怀,再到他的自恋自大,还有前不久的东宫争执,种种的往事在眼前倒映,往返在她脑海中。
虽说她知道晏呈的脾气,但这种委屈使她心口发酸,哄了他两世的许芊芊没有心思再哄着晏呈,一时之间竟也忍不住,眼眶一红,便道:殿下未免太欺负人了些。
语气中带着委屈、埋冤,还有零星的怒气。
那轻点石桌的手一顿,晏呈狭长的凤眸睨了一眼许芊芊,第一次见她敢如此说他,竟忘了两人的身份只差,也忘记了治她的不敬,从小到大朝夕相处,她第一次如此,见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欺负了她,晏呈也还是缓了调子,道:孤何时欺负过你?
许芊芊听见这话,便吸了吸翘挺的鼻子,缓了一会儿,清喉婉转却带着委屈道:殿下命苏公公将我请到了这里,可却又不告诉臣女,殿下究竟是想干嘛,臣女亦从未想过,要作践自己的身子让殿下来关心臣女,殿下那日在东宫说的,臣女都省的,臣女不会让殿下为难,时候不早了,臣女该回去了,免得祖母不放心。
话落。
许芊芊便欠身行礼,转身离去了,背影决绝,脚步匆忙,丝毫没有一点儿留恋,那小身板一溜烟儿便消失在了庭院里,那丝带随风飘起。
晏呈坐在原地,眼眸依旧看向门口的地方,指尖一勾,将飘起来的丝带勾了回来。
对这样的许芊芊,晏呈有些陌生,那丝带实打实的缠绕在他的手腕处,他心口却没由来的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些东西在悄悄的流逝,他伸出手,任凭怎么抓,那消逝的东西就像是炉中的香烟,他再伸出手,便立刻飘散开来。
苏维见许芊芊脚步匆忙的离开,原本还觉得今日过后,太子殿下和许姑娘便会言归于好,心里头正乐呵着呢,谁知一抬头便瞧见了许姑娘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
苏维便知,两人谈崩了。
作者有话说:
宴呈:女人真难懂,一边给我求平安福,一边却又对我视而不见。
芊芊:
宴呈是真的自恋!!!
火葬场会有的,只是如今,男主都还处于,她还爱我的阶段,并没有真的觉得,他失去了她。
等过几章就发现了。
第7章 铺子
许芊芊回到主持的院落时,便看见了大伯母和许苁,两人见了许芊芊,便道:吓死我了,你去哪里了,方才我突然身子有些不适,疼得紧,急匆匆的倒也没和你说,谁知回来的时候不见你人了。
许芊芊没说自己见了宴呈,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方才瞧见那后院里桃花开的旺,便走去了。
大伯母安下心道:好了好了,回去了吧,免得你们祖母唠叨。
话音刚落,许芊芊适才想起,大伯母似乎和祖母的感情不好,那年母亲离世后,大伯母哭的伤心欲绝,把自己关在屋内好久,最后出来的时候,第一个便抱着许芊芊哭的声嘶力竭。但是从那之后,大伯母和祖母便没有过多的说话,整个国公府还是祖母当家。
但是尽管祖母和大伯母之间似乎什么事情,但是大伯母对她的好,却是从心底透出眼眸的。
......
浅云院。
许芊芊坐在屋内,玉指轻轻一动,发现了袖口里的红色小瓷瓶,眼眸微颤,她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晏呈的脸,想起他今日在愿安寺里的模样,许是因为自己的心态和行为发生了改变,所以发生的事情也跟之前不一样,换做以往,晏呈又怎么会像今日在院子里和她说那么多话。
可越是这样,许芊芊的心里便越是不安,那就证明有些东西已经不是前世发生的那样了。
繁杂的思绪越来越多,许芊芊干脆不去想了,如今她只想大哥哥的身子快些好起来,铺子也顺利开张,到时候就可以远离晏呈,瞧不见便不会想起以前的种种,若不然,看见他一次,便会想起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反复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许芊芊将红色的小瓷瓶放在了案上,但是没有放稳,瓶口的塞子掉落了出来,瓶子里药的芳香味弥漫开来,眼瞧着桌案上已经开始有些许的药水流出来,许芊芊慌张的将瓶口给塞了回去,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道笑嘻嘻的声音,妹妹,妹妹。
玉指一顿,她回头望去,只见许渊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一个糖人,脸上都是笑意,许渊长得好看,肤色白皙,若不是被吓傻了,妥妥是一个美男子。
许渊见许芊芊回头看他,兴奋的将糖人塞到了许芊芊的手中,然后高兴的道:想芊芊,想芊芊。
许芊芊知道许渊的意思,想起前世,她死后,也不知大伯父被抓进慎刑司后,大哥哥他们去了哪里,只是以大哥哥这样,没人照顾的话,定然是挨不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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