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月前, 梁珠看上了舫中的青离, 日日点青离作伴,俨然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人。而青离是宋老板这儿的招牌之一,好些人还是为他而来。平日梁珠没来他就陪其他人,好在青离嘴巴会说,哄得梁珠同意了,倒也还安生。可前几日不知是在梁珠耳边嚼舌根,说是青离趁她不在去陪了明芳醉的苗老板,这可一下捅了马蜂窝!
苗蓉在扬州这片女子中的名声可不太好,她年纪虽大了些,但容貌身姿妩媚丰腴,好多男子偏偏就爱她这一款,再加上她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整日宿于烟花之地,与男子寻欢作乐,引得不少人心生不满。
这种女人要是勾搭上她们的心上人或是丈夫怎么办?
梁珠觉得是苗蓉勾引了青离,简直是怒火冲天,要不是青离拦着,她差点就要带人直接砸了苗蓉的酒楼!
什么都不做她觉得很不甘心,梁珠势必要给苗蓉一个教训,于是最近几日,她专门趁青离不在船舫的时候上门找茬,这会儿居然直接开始砸东西了!
宋老板肉疼极了,梁小姐,您都来了三天了,我这边还要做生意呢,再说青离真没骗您,他那天就和苗老板喝了会儿茶,什么也没干啊!
梁珠扬着下巴,微微冷笑:喝茶?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喝茶?
她脸颊白皙,两颊有些肉,瞧着珠圆玉润的,乍看是个讨喜的长相,可惜一张口,一看人,那股子居高临下就表露出来了。
宋老板还要说些什么,苗蓉就从房里走出来了,她走动间腰臀扭动,脸上丝毫不恼,这不是梁小姐吗?听说您最近天天来这儿找我,莫不是想和我一起喝杯茶?
梁珠终于见到了苗蓉,这女人每次都藏得特别好,找都找不到,今天总算是主动出来了,她正准备破口大骂时,一双眼睛登呆住不动了,像是傻了一般。
原来是藤荐之和季云宸跟在后面,一个冷峻,一个多情,两种截然不同类型的美男子,硬生生将周遭人衬成庸脂俗粉,她以前觉得好看的男子此时更是不值一提!
一时间,梁珠心如小鹿乱撞,砰砰砰直跳,一双眼移都移不开了。她本就好男色,此时在美色的冲击下根本毫无思考能力,他们是新来的?叫什么?
藤荐之眉目锋锐,见到那刁蛮女子眼中的垂涎之色,心中厌恶更甚,但他一向不动声色,表情冷淡。
季云宸微觉好笑,轻瞥一眼梁珠,心想这人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宋老板心一惊,害怕梁珠这话冒犯到这几位仙长,哎哟,这几位可是仙长,话可不能乱说。
苗蓉摇头,梁小姐莫不是昏头了,这几位可不是你能得罪的,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再和梁小姐喝茶吧。
梁珠的理智微微回笼,意识到了这两名男子确实不一般,但她在扬州横行霸道惯了,家中更是花重金聘请了好些修士,她身后就有两个凝神四阶的修士,她怕什么?
这么一想她便丝毫无畏了,她上前一步,准备邀这两人上她府中玩时,后面的门被推开,一个穿浅绛色衣裙的少女走了出来,无言间,枝头簌簌,梁珠再次呆立住,只一个念头冒出:这几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神仙人物?
站在一旁的舫上男子也是同样的反应。
藤君宜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反应,倒是藤荐之动身将她挡在身后,沉声道:走吧。
苗蓉知这是说她,对宋老板说了声,一行人往外走。
藤君宜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紧紧粘在她身上,她微微侧头,发现是那个刚才在外大喊大叫的女子,按理说这种眼神她早该习惯,然而心头却突兀地感到一丝违和。
那一瞬间的阴寒会是错觉吗?
藤君宜脚步未停。
苗蓉带他们去了酒楼的二楼包间,将门一关,她继续说起了刚才的话题:苗家三十多年前偶然得了几只鬼蛹,但因还未有蛊梆笛,便一直将它们封存着,直到想方设法从别处搞来了那笛子,可惜,要想让鬼蛹发挥最大的作用就是要将它寄宿于身,杀戮必不可少,但那时苗家被周围几大家盯着,到底不敢有什么动作。
藤君宜猜测苗家定是要苗蓉把鬼蛹放自己体内,然后她不愿才离家的。
果然,苗蓉道:当年我在这一道上天赋还不错,苗家那些老头就想让我成为鬼蛹的宿主,我可不想成为那东西的食物,干脆就离开了苗家,来到这里,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娘居然把鬼蛹和蛊梆笛带到了清州。
琴月明察觉这话有异,您的意思是我娘是偷偷拿走的?
苗蓉点头:对,鬼蛹和蛊梆笛对苗家很重要,偷偷拿走一只鬼蛹是有可能,但蛊梆笛被看得很严,没人帮助绝对不可能带的走,而且苗家人没来追也说不通。
琴月明愕然,脑袋里一团乱。
藤荐之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你的意思是苗家有人想把这东西送出去?
算是吧,我苗家在岐重算不得什么厉害,因得了鬼蛹反倒被盯上,在外行事须得万事小心,族内一些人就把鬼蛹和蛊梆笛视为祸端,认为迟早有一天苗家会因此遭致大祸。如果是他们倒是极有可能。
藤君宜思索着这其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有人故意偷走了蛊梆笛,致使鬼蛹失控,琴家人和无辜百姓因此丧命,接着是清州城外的大凶阵,一村人成了祭品,这中间都有岐重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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