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发现已经有人的开始自己生火做饭,或者大家一起做大锅饭,虽然幸苦,可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的,互帮互助,互相依靠,我觉得这才是向上的精神力,才是对的方向。”他说着,挑了一筷子碗里的泡面吃,已经没什么胃口。
他现在闻到泡面的味道就饱了。
“你说的对,”闻珩放下手里的碗,“并且长时间摄入泡面这种营养单一的食物对患者没什么好处,甚至会加重身体负担。再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你平时增肌期吃健康餐吃久了什么感觉?”
宋浔南可太懂了,秒答:“能吃,就是没什么活着的欲望。”
听他这个答案,闻珩先是“嗯”了声,后捏捏他后颈:“原来你是这种想法。”
“别说我,你肯定也是,谁没被健康餐折磨过,”宋浔南怕痒,躲了下,随后拧眉深思,“得想办法反应反应。”
他跟陈峰说过这个问题,对方表示也没办法。
“东西都是慈善机构送来的,或者是社会上募捐,都是一片好心,总不能告诉他们‘你们的好心办坏事了’。”
宋浔南听他没办法解决,捏捏眉心:“说到底,还是他们并不了解现场的实际情况,信息差导致供需之间产生矛盾。”
“明天又会有八辆物资车送来,基本全是方便面。”
两人相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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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珩这边正在手术,刚做完就被人喊了过去。
“先别换衣服了,小闻你跟我来。”赵亥盛冲他招手。
闻珩走过去:“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赵亥盛领着他去另一边的帐篷,边走边解释,“之前不是给你说过咱们这边有个科研所吗?所长是著名科学家秦老,我们费了好大劲终于找到人了,结果现在状况并不乐观。唉,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闻珩听说过秦老秦耀辉的事迹,对方可以说是科学界的泰斗也不为过,每一笔履历都堪称传奇。他出事后国家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人,终于在今天找到了。
等到了地方,闻珩才知道为什么必须是他。
秦老的头部受到了严重损伤,急需开颅做手术。
问题是,他作为一位科学家,头脑是万万受不得伤害的,这对手术者的技术要求极高,如此才能确保后续恢复。
闻珩年纪轻轻便可进入医科院受种种优待被人尊重,便是因为他手中的那把刀。
可以说,在这方面能超过他的数不出一只手,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他便成了唯一的最优解。
秦老的家人已经来了,此时正泣不成声。他的爱人瘫在大女儿肩上哭,几乎直不起身。
见到闻珩后,二女儿抹抹眼泪,稍显冷静:“您是在场中最厉害的医生了,我将我爸爸的后半辈子都托付给您了,您救救他,求求您。”
她
说着要跪下,闻珩赶忙托住:“救人是我的职责,我会尽全力,只是……”
“只、只是什么?”二女儿刚松口气,就被闻珩的这一个“只是”吓傻了,讷讷出声。
“这里的仪器恐怕负担不起如此复杂的手术,我没办法保证可以达到之前的精准。”闻珩告诉她实话。
“那该怎么办?医生,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她的眼泪瞬间下来。
家人听次,哭得更伤心了。
闻珩想到什么,转头问赵亥盛,语气急促:“有没有小南送来的仪器清单?”
赵亥盛反应迅速:“有!有的,我立马给你找!”
他赶紧拿出清单,又让人把宋浔南喊过来。
所幸宋浔南就在不远处,人一喊他就赶过来了。
“怎么了?”他走进帐篷,发现气氛不对劲,问闻珩。
二女儿看进来个比自己还年轻的青年,不可思议:“您、您说的人不会就是他吧?我们要用他的仪器吗?”
宋浔南听出她话语里的质疑以及不信任,皱皱眉,却因不了解情况未曾开口。
闻珩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可他那么年轻,能值得信任吗?仪器是获批后的合格产品吗?”二女儿满眼怀疑。
她之前就怀疑闻珩,是赵亥盛将闻珩的履历说与她听后,二女儿才放下疑心,主要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看来了个更年轻的,就连对闻珩的信任都打了折,再回想起他的那句“小南”,甚至心下怀疑这两人私下认识,是闻珩故意找对方来。毕竟他们家能给的回报太多了。
宋浔南没去看二女儿逐渐生疑的目光,问闻珩跟赵亥盛:“所以把我喊来的目的是?”
赵亥盛跟他简单讲解两句。
闻珩说:“你的生化分析仪,拍片机一类的东西在吗?”
“都在,而且我有准备聚醚醚酮制修补片,连仪器都带了,可以直接塑形。”宋浔南回他。
“好,”闻珩点头,看向二女儿,“您的想法是?”
二女儿张张嘴,无言。
把爸爸的生命交到这个年轻人手上她真的不放心,可是眼下又想不到第二种解决方案。
深知自己浪费的每一秒都是宝贵的救治时间,二女儿更焦躁了,拿不定主意。
“让他们治。”
开口说话的是一直低声啜泣的秦夫人,她从大女儿肩上直起身,抹抹眼泪:“不管怎么样,现在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老赵相信你们,我也相信你们。我愿意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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