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营帐里竟然还住着旁人?童景元失落不已。
为何子砚和嫂夫郎就能有单独的营帐,而他和小五就没有?
可没想到小五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失望。
“走,送你睡觉去。”
童景元一愣:“我不能睡这里?”
安五压着嗓子道:“这里是军营,你又不是军人,怎能睡在这里?”
童景元张嘴就要反驳:那为何季羽能?
可一想到季羽如今情况特殊,又立下大功,还是三皇子特批,这才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心不甘情不愿磨磨蹭蹭跟在小五身后出了营帐,朝营外走去。
可等到了营外给他们这些非军人住的住处,一见连成片的炕上密密麻麻睡了几十人,还个个都是臭脚大汉,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明日,他也要去找三皇子,他要跟小五睡,才不要跟这些臭汉子共挤一炕。
这一夜注定不眠。
庄姑娘是失落失望不已。
童景元则被臭脚熏得无法入睡。
安五想着童景元,心情复杂。
安四搂着季羽,摸着他的小腹,心情激动得难以平复。
他有孩子了?他和羽哥儿马上就要做父母了?
唯有季羽,窝在安四的怀里睡得香甜安心。
他说只睡一会儿,可没想到直睡到翌日早上还未醒。
等安四巡视完城墙回来,他仍在睡。
庄姑娘送来早饭,他还丝毫未有苏醒的迹象。
安四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顿时心急如焚,连忙让庄姑娘去请麻公公。
这是怎么啦?会不会是没吃东西,饿晕了啊?
待把过脉,麻公公淡淡地道:“大人无须慌张,夫郎并无大碍。怀孕之人嗜睡也是正常。”
安四这才松了一大口气,握着季羽的手后怕地道:“羽哥儿,你可吓坏我了。”
庄姑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只觉十分稀奇。
子砚平时可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如今在羽哥儿面前,怎成了这样?
哎!感情好就是不一样啊!能让一个人做出如此巨大的改变……
既然怀孕之人嗜睡,安四自然是想让羽哥儿睡个够。
可如今的形势不允许啊!
城外的燕军还在,随时都会再次攻城,而火炮唯有季羽会操作。
中午时,三皇子来看季羽,见他还未醒,忧心忡忡地道:“老黑说,那炮弹唯有羽哥儿会做。可如今已全部用完,若是燕军再次攻城,我们如何应对?”
安四自然清楚这些,可羽哥儿因为有喜嗜睡,他如何舍得唤醒羽哥儿?
正要请三皇子离开,可季羽突然睁开眼,茫然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四哥……”
“我这是在做梦?”
又伸手掐他的脸:“我定是在做梦……你在边疆呢,不可能在我身边……”
安四被这话弄得心酸不已,捂着他的手笑了笑:“羽哥儿,你没有做梦,就是我。”
季羽不信:“那我为何不痛?”
安四无奈地笑道:“你掐的是我,自然不痛。”
见三皇子也在,季羽瞬间清醒过来。
他不是在做梦,他真的和四哥在一起。
因为他的梦中除了四哥,再也没有过旁人。
更不可能有三皇子。
季羽连忙坐起来,红着脸道:“殿下,让您见笑了。”
三皇子无奈地摇头道:“你千里寻夫,我岂会笑你?”
“好了……”又起身道:“你先吃饭,吃过饭再说正事。”
待他走了,安四连忙将饭菜放在炭火上加热,紧张地问道:“羽哥儿,饿坏了吧?”
季羽又倒回床上,叹了口气:“不饿,就是困。”
他又突然爬起来,一把抱着给他递鸡蛋的安四:“四哥,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真的找到你了?”
安四摸着他的头发,是又心疼又高兴:“羽哥儿,不是做梦,你找过来了,找到边疆……”
“昨夜你还帮我们打了一仗呢!你忘了,那火炮轰隆隆地打得燕军落荒而逃,那还是这么多日来,我军唯一打赢的一仗……”
季羽的思绪渐渐回笼过来,抬起头看着安四,无奈地笑道:“四哥,这一路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总梦到你。害得我都分不清真假了。还以为又做梦呢!”
安四只觉鼻头一酸,弯下腰,捧着他的脸狠狠亲吻着:“羽哥儿,我也夜夜梦到你……”
见四哥都哽咽了,季羽也红了眼睛,可他狠狠掐着安四的脸颊,凶巴巴地道:“是哪个坏蛋,说要带我同来边疆?结果全是骗我的,你的话我再也不信了。”
安四的脸都被揪得变形了,可他不但不喊痛,还笑着道歉:“羽哥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可战争不是儿戏,我怎能带你去冒险?这一路你过来,应该也看到了,百姓都快跑光了,十室九空,劫匪歹人猖獗……昨夜在城墙上,敌我双方势力的悬殊,若不是你带来的火炮,我们只怕熬不过昨晚。若是战败,会是怎样的结果,你可知?汉子杀掉,妇人夫郎充进军营沦为……”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怕吓着羽哥儿。
“这么危险,我怎敢让你来边疆?还不如待在青城,至少衣食无忧,至少安全。”
道理季羽自然都懂,可就是气:“那你干嘛骗我?我还傻傻地收拾好了行囊等你回来,结果等啊等,等到心慌意乱也不见你,直到景元兄带着你的信来找我,我才知道,你早就走了。差点没气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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