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依离开市区中心,草草地吃了晚饭之后,在一家衣店买了几套新衣服,想了想,又转到超市买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我随便找了一座修了一半就停工了的废楼,和白依在里面过了一夜,我不敢去旅馆,有很多人就是在旅馆的床上熟睡时被警察抓住或是被仇家砍死的,我冒不起这个险。
第二天一早,我和白依换上新衣服,出了废楼,往火车站方向走去。经过一夜的休息,我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样,看东西不再是血红一片,我不由庆幸眼疾不医自愈,省下我一笔医葯费。
一路上,我不停地对白依叮嘱着:“记住,如果有什么不对,就马上跑,”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前的一辆巡逻警车时,我指着那辆警车说:“看到车里的人了吗?对,就往穿着和他一样衣服的人那里跑,不要怕,他们是好人”
白依紧盯着警车和车里的两个警察,看样子是想记熟车的造型和车里那警察的制服。或许是白依过于关注的样子引起了两个警察的注意,坐在驾座上的那个貌似忠厚的中年警察目不转睛地盯了我很久。
我被那中年警察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刚想扭过头去,就见车里的两个警察动了。他们推开车门,掏出两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和白依。
“站住,不要动!把手举起来!操!看什么看,妈的,说的就是你们,没别人!**用手抱着头,向后转,给老子蹲下!”貌似忠厚的中年警察嘴里飞快地吐出一串脏话,白依一边学着我的样子,按照警察说的做着每一个动作,一边惊奇地看着我,显然对我刚才那句“他们是好人”产生了怀疑。
我撇撇嘴,无奈地一笑“我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了,好人都他妈像阿昆一样,死了。”说话的同时我在急速地思考着,为什么警察一看到我就要抓我?难道是帮里报了警?应该不会,青龙帮虽然表面上是经营各种正当业务的公司,在地下世界却是黑白两道皆知的大黑帮,像这种家事,帮里不但不会捅给警方知道,还会帮着掩饰。就算要杀我,那也应该是执行家法,不应该借警察之手动手。莫非是昨天晚上杀人的案子发了?应该也没这么快啊,就算杀人现场和尸体都被找到了,可是我已经毁灭了一切线索,要查出来是我干的也不该这么快啊?那这两个警察为什么像对待重犯一样用枪指着我和白依?
“操,老子长得就这么像罪犯吗?”我不由小声嘀咕了一句。
两个警察的耳朵尖得很,居然听到了我的话,另一个长相斯文,戴着金边眼镜的警察一口浓痰吐到了我的脑袋上,骂道:“人渣,你这贱人长得不像罪犯谁像罪犯?操,大手笔啊,十条人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干掉了,杀了人还放火烧尸,没看出来你这小子竟是个杀人狂!”斯文警察一边说着,一边用冰凉的手铐铐住了我的手腕,看看另一边,白依的手腕则被中年警察铐住了。
听到斯文警察的话,我的心沉到海底,这已经不是一句误会就可以解决的事了,他们对我做的事情了如指掌,看来真的是案子发了。只是警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究竟是谁报的警?
仔细回想着昨晚杀人时的场景,周围的确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目击者都被我杀掉了,如果真说还有生物的话,那他妈也是一只野猫,不要告诉野猫不但会说话还这么有正义感,居然报警!
在我思考的同时,斯文警察一边搜我的身一边数落我:“妈的,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杀人犯,刚刚杀了人,报纸上登着那么大张通缉令和你们两个混蛋的照片,还敢到街上乱逛,还专门盯着警车看,你**是不是向我们警方挑衅啊?”
那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搜出了我别在腰里的匕首和白依的木棒,看到木棒之后,他狠狠地嘲笑了我几句:“垃圾,你就是用这根木棒杀了几个人吗?好,厉害!”说着一棒敲到我头上,虽然不是很痛,但是这种侮辱已经让我心中燃起了怒火。六十万的支票也被搜了出来,斯文警察哈哈一笑,用塑料袋将匕首、木棒、支票分别装了起来。
幸好他只是草草搜身,见到匕首、木棒和支票之后就没继续搜下去,我藏在贴身衣袋里的蓝宝石才没被他搜到,否则我敢打赌,像这种警察队伍里的败类一定会贪为己有。不过他的话倒是深深地提醒了我,以后要养成看报纸的好习惯,否则自己的通缉令上了报纸还不知道,还大摇大摆地从警车前路过,摆明了送给警察抓,这件事传出去的话,我萧锋的脸面不是丢尽了?转念一想,我还可能有以后吗?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
中年警察一把抓着白依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一双大手假装搜身,尽情地揩着白依的油。白依一边不情愿地扭动躲闪着,一边慌乱地说:“萧哥哥,他们要干什么?”
“啪!”中年警察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白依脸上,白依柔嫩的脸颊帘浮肿一片,这一巴掌打在白依脸上,却是狠狠地抽在了我的心上。白依倔强地看着中年警察,她没有哭,眼中却含满了泪花。
理智在刹那间崩溃,我忘了警察手中那对着我脑门的枪,猛地跳了起来,用肩膀向着中年警察狠狠地撞去,大吼:“你**有种打我,打女人算什么东西!老子要你的命!”
然而还没等到我撞到中年警察,一个冰冷的东西就狠狠地敲在了我脑门上,我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脸被粗糙的路面刮破一片。白依惊恐关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萧哥哥”
我努力地挣扎着,反铐在背后的手让我不能顺利地站起,我只得弓着背,用膝盖和肩膀的力量一点一点地爬起。然而还没等我站起来,那从后面给了我一枪托的斯文警察又走了过来,狠狠地一脚踹在我腰眼上,我打横滚了出去,腰部一阵钻心的痛。
当我在地上翻滚的同时,我看到白依拼命挣扎着向我奔来,却被中年警察死死抓住,白依一口唾沫吐了中年警察满脸,我还来不及为白依的举动喝彩,就见中年警察一巴掌把白依扇倒在地上。我喊着白依的名字,大骂着那个中年警察,
斯文警察上前几步,坚硬的皮鞋雨点般踢到我身上,一边踢一边咒骂。我弯起腰,尽量不让他踢到我的胸腹,脑袋却不可避免了挨了好几下,头一阵昏沉。
我的头越来越昏,鼻血流出来了,滴到路面上,眼睛也挨了一下子,一只眼睛看东西很模糊了。
我渐渐没了力气,但还是坚持大骂着。两个警察的殴打引来了大批群众围观,他们一边看我捱打,一边像群众演员一般在旁边指指点点地议论着。斯文警察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许是怕影响不好吧,向群众们解释说:“这两个就是报纸上通缉的杀人犯,昨天晚上两个人一起杀了十个无辜的人。今天我们抓他,他竟然敢拒捕,大家说,他们该不该打?”
在斯文警察言观色说话的时候,我环视了周围一番,各种目光都有,怜悯、同情、唾弃、不屑、麻木,不一而足。而在斯文警察的话说完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变成了同一种:鄙夷和震惊。
呵呵,震惊是吗?杀十个人而已,有什么好震惊的?我心想着,嘴角浮出一抹微笑。
“大家说,这种人该不该打?”斯文警察开始煽动群众情绪。
“该!”群众们举起拳头同时回答,声音宏亮,荡气回肠。
我冷笑,我何止该打?还该杀!可我也是人,在法律判定我有罪前,你们凭什么么打我?你们打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打白依?她从未杀过半个人,难道就因为她跟我在一起,你们就判她有罪?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若有机会,就由我来制定法律吧!
这不是痴心妄想,在这个时候,我看着周围愤怒的人群,看着关怀地看着我,眼中噙着泪花,不住地小声叫着我萧哥哥的白依,在我即将被押上警车的时候,我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我要建立一个王国,我就是帝王,**纵一切,我掌握一切,一切,由我作主。
我,就是一切!
我的生命不会就此终结,绝对不会!
在被押上警车时,我被斯文警察扭着双臂,经过一个老妇人身旁,听到她说了一句:“这么水灵的女娃,怎么会是杀人犯呢?唉,可惜”
我扭过头,对着老妇人笑道:“她没有杀人,你信不信?”
斯文警察一膝盖顶在我的腰上,骂道:“还敢废话?不想活了你!”
我哈哈大笑起来,在被推进警车前,我一只脚踏在警车上,转过头大声说:“告诉你们,我和她都不是杀人犯!我说不是,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