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远方要回家,母亲说应该一家团聚,所以特意让李庆元开车去了一趟梅山镇把李欣雨给接了回来。李远方跟师蕾两口子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李庆元和李欣雨在门口等着。在傍晚的暮色里看到李远方的身影,李庆元大老远地迎了上来接过李远方手里的电脑包,李欣雨随后跑过来挽住李远方的手臂,亲热地叫了声“大哥”
李远方指着李欣雨对师蕾说:“蕾姐,这是我妹妹欣雨!”这时李欣雨才注意到有两个人跟在李远方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李远方的手臂,乖巧地向师蕾说了声:“姐姐好!”师蕾挽着李欣雨,笑着对李远方说:“确实很漂亮,难怪我们村里人都在那里说。”李庆元听到他们的答话,也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向师蕾问了声好。
直接带着师蕾两口子进到餐厅里,姐姐看到师蕾后迎了上来打招呼,李远方则一眼看到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上的父亲。父亲的脸色不是太好,没好气地说了声:“回来了!”然后就不再理他,站起来跟远来是客的翟爱民打起招呼来。
李远方家的食谱,一般情况下以海鲜为主,但为了照顾习惯肉食的李庆元,母亲特意做了一大碗的红烧肉。在餐桌上就坐的时候,师蕾正好坐在那盘红烧肉旁边,一闻着红烧肉中发出来的油腻味,师蕾感到一阵恶心,背过身捂着嘴像是要呕吐的样子,翟爱民赶紧伸手拍起师蕾的后背来。母亲和姐姐看到师蕾的样子,欣喜地看着她问道:“有了吧!”师蕾转过身来,满脸幸福地点了点头。母亲和姐姐赶紧把摆在师蕾面前的红烧肉换走,笑吟吟地向师蕾问长问短起来。
师蕾的这一番表现,把父母和爷爷奶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都纷纷地向师蕾了解起情况来,把李远方冷落到了一边。对李远方来说,看到别人的老婆怀孕了目前是最刺激他的,他心想要是隋丽能怀孕的话,他和隋丽之间的事情就很可能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所以干脆甘于被家人和师蕾两口子冷落,问起坐在自己身边的李庆元打工的情况来。翟爱民虽然很想跟李远方多说几句话,但出于礼貌,只能忙于跟师蕾一起回答李远方家人的提问,一直到一顿饭吃完都没有找到跟李远方说话的机会。
李远方他们村是沿着海岸分布的,地形很狭长,李远方家在村头,师蕾家在村尾,相距将近两里地,吃完晚饭后天已经很黑,天上又没有月亮,李远方的姐姐就说道:“远方,你开车把你蕾姐和姐夫送回去吧!”李远方应了一声,正想找李庆元要车钥匙的时候,父亲说了句话:“让庆元去送吧,远方你先跟我上楼去,我找你问点事!”李远方明知父亲找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在父母面前,他一点花样也玩不出来,只能跟师蕾说:“蕾姐我就不送你们了,明天上午我再到你们家去!”
今天晚上到李远方家做了一次不速之客,翟爱民觉得心里不大是滋味,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对李远方的父亲说:“伯父,明天中午你们全家都到我岳父家吃中午饭吧!师蕾和远方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而且我们都在外地,回家一趟不容易,回到家应该多聚一聚。”
这种礼尚往来,在李远方老家是很正常的,而且师蕾家和李远方家以前有过来往,只不过最近几年来往少了点,既然现在机缘巧合让李远方和师蕾两口子遇上了,李远方的父亲觉得有重新开始走动的必要,所以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翟爱民的邀请。
发出了邀请,翟爱民刚准备抬腿往外走的时候,李远方的母亲从楼上急匆匆地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说:“阿蕾你们等一下!”跑到翟爱民身旁,把一个红包塞到了翟爱民手里。李远方的母亲竟然给他发红包,翟爱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连忙把红包往李远方母亲的手里塞了回去,一边说道:“伯母,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给我红包呢?”
李远方的母亲拦着翟爱民不让他把红包塞回来,嘴里说着:“爱民你拿着,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你这是新女婿第一次上门,到我们家里应该这样的!”李远方的父亲和爷爷奶奶也在边上说着同样的话。姐姐和李远方等人,看到翟爱民尴尬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家都这么说,而且翟爱民确实不清楚这边的风俗,只能求助地望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师蕾也没想到李远方的父母这么讲究,非要给翟爱民红包不可,不过她知道这确实是老家的规矩,心想大不了等明天李庆元和李欣雨去的时候让自己的父母也给他们发一份红包,把这个人情还回去吧,就对翟爱民笑了笑说:“爱民你先拿着再说吧!”自己妻子都这么说,而且今天要是不接这个红包的话,李远方的那些长辈肯定不会同意,翟爱民只得把红包接了过来,嘴里连声说着“谢谢!”脸则红得像喝了多少酒似的。
师蕾和翟爱民刚一上车,父亲的脸就黑了起来,恶声恶气地对李远方说:“你跟我上楼去!”李远方知道今天这一关不好过,低着头“嗯”了一声,然后朝姐姐望了一眼。姐姐从李远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求助的意思,随在他们身后打算一起上楼。父亲发现了跟在后面的姐姐,回头瞪了她一眼,说道:“没你什么事,到厨房帮欣雨收拾去!”姐姐不乐意地回瞪了父亲一眼,向李远方做了个“自己小心”的手势,老实地到厨房去了。
一进父母的房间还没坐下,父亲就气呼呼地问道:“远方,你是不是跟隋丽分手了?”李远方心想,虽然还有点希望,但从目前状况来看,基本上也相当于分手吧,就点了点头,低着头不敢吭声。
父亲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前些天的报纸我也看了,我们家里人都知道隋丽被她以前的男朋友绑架了,后来我打电话问过舅公,知道你也跟隋丽一起被绑架了。本来我和你妈都觉得,既然你们这次一起被人绑架了,就相当于共了一次患难,你们的感情应该更深才是,没想到前几天梦遥她妈给你妈打电话说你跟隋丽吹了。隋丽是个苦孩子,对你呢没得说,虽然因为这次被绑架的事让许多人说了她不少闲话,但这种事情,只要你自己和我们家人不计较就行了,别人怎么说都没关系。本来为这事她就受了不少委屈,你偏偏在这个时候跟她分手,就跟落井下石差不多,别人到时候会怎么说我们家?本来这段时间我跟你妈每个星期都跟隋丽的父母通一次电话,现在你让我跟你妈哪有什么脸去见她的父母?”
李远方知道到父母早晚会为这事找他,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心虚地抬头看了父亲一眼说道:“爸,不是我提出跟她分手,是丽姐自己要跟我分手的,她说要是我以后还提起跟她结婚的事她就死给我看,我劝不住她,只好暂时分手,以后再想办法做她工作。”
一听李远方还在为自己辩解,父亲的火气更大了,说道:“她说分手你就同意了,你是男人,怎么就这么没主见呢?隋丽这孩子我知道,心眼比较多,她担心出了这事之后,你和我们家以及别的人都对她有看法,以后她的日子不好过,或者会影响到你的形象什么的,所以宁可自己多受点委屈。现在好了吧,她一到美国就把这事告诉了梦遥她妈,说她跟你之间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让梦遥她妈过几天做一下叶黄的思想工作,让叶黄早一天回国给你帮忙。要是别的时候隋丽说她跟你分手了,梦遥她妈可能高兴都来不及,你在这个时候跟她分手,连梦遥她妈都看不过去,当天就给你妈打电话,让我们劝劝你,说就算真的不想要隋丽了,也不要做得这么过分,否则的话,伤了隋丽的感情不说,让别人看着也不好。本来我想当场打个电话把你骂一顿的,你妈说反正你过几天就回来了,还是等你回来以后再说,暂时不要影响你的工作。”
李远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干脆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母亲可能觉得这事也不能光怨李远方一个人,隋丽自己顾虑太多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走到李远方面前,把他的脸抬了起来说道:“舅公说你脸上被人划了两刀,让妈看看!”李远方依言抬起了头,母亲在他脸上仔细看了一番,然后说道:“你这孩子的命怎么这样呢,梦遥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为了你被人害死了,隋丽这孩子也挺好的,现在又出了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以后谁还再敢把女儿嫁给你!”
听母亲这么说,父亲也变得非常丧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叶黄那么好的孩子,当时被你气跑了,听说还病了一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是不想要她,当时就跟她把话说清楚,你偏偏搞得稀里胡涂的,决定跟隋丽过了,也不先跟她打个招呼,还是欣雨不小心说漏了嘴告诉她的,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搞成那样。这两天我一直都跟你妈对讨论这个问题,都搞不明白你在别的方面都很聪明的,怎么偏偏就处理不好感情问题呢?后来你奶奶说了一句话,说你从小拜在国清寺你师父那里,你师父是个和尚,对这方面的事情看得特别淡,所以你也跟他一样,有时就跟个木头人似的。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应该让你拜师。”
叶黄的事,其实李远方的父母也有责任,当时为了照顾王兴安俩口子的情绪,所以他们决定暂时把李远方跟隋丽的婚事瞒着叶黄,等到叶黄在美国多呆上一年半载的,所有的事情都淡化了再说。所以父亲把叶黄的事情的责任都推到李远方身上,母亲就帮他说起话来了:“叶黄的事你不能光怪远方一个人,我们也有责任的。另外,你做人要讲良心,远方要不是拜到他师父门下,远方不可能有今天,我们还可能早就没有这个儿子了,你怎么不知好歹地怪起他师父来了呢?”
父亲被母亲的话呛得不出话来,呆了一下后说道:“是不能怪他师父,刚才我说错了行不行。远方,后来梦遥她爸特意告诉我说,隋丽为了表明自己以后跟你不可能和好,还告诉他们说她不能生孩子,她自己到美国的许多大医院检查过,都没有任何办法,叶黄她爸给她开药治了半年也没有起到任何效果。我跟你妈特意给她打了电话,劝她说不能生孩子没关系,反正现在时代变了,有的方面用不着太讲究,实在不行还可以搞试管婴儿。可能我和你妈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言不由衷,被她听出来了,她跟我们说她心意已决,让我们不用再劝了,想劝的话就去劝一下叶黄,让叶黄回心转意。”
父亲提起叶黄,母亲叹了一口气说:“远方,我看你以后是两头不是人了,隋丽现在已经跟你这样了,看来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挽回了。舅公说因为你公司里的总经理在香港说错了一句话,现在你的婚事有许多人盯着,所以应该早点把这事给定下来。我也想早晚得给你娶媳妇,既然隋丽不行了,就找叶黄吧,不管怎么说叶黄这孩子我们知根知底的,各方面条件不错,原来跟你也有一定感情基础,所以我就特意给梦遥她妈打了个电话,让她去探一探叶黄的意思。没想到叶黄她妈听说你跟隋丽分手了又想去找叶黄,对你意见很大,说哪怕把叶黄在家里养一辈子都不把她嫁给你。叶黄自己倒没说什么话,但梦遥她妈问叶黄最近回不回国,叶黄说她打算先在美国上完基础课,等到开始做课题的时候才回来几趟,但回来也不打算住多久,大部分时间都在美国那边上学,我看叶黄也对你心冷了。”
母亲说起这事,父亲的话又来了,瞪着母亲说道:“我说你是想给远方娶媳妇想神经了还是怎么的,远方刚跟隋丽分手你就着急地去探叶黄的口气,就算叶黄家里原先打算把叶黄嫁给远方,但你这个时候去找人家问,不是自找好趣吗,本来可能是好事,你一着急就办成了坏事。”
父亲这是故意挑母亲的毛病以图挽回自己刚才抱怨李远方的师父说错话时的面子,母亲当然不愿意被他这样说,就跟他争执了起来。李远方这个当儿子的根本不敢插话,免得引火上身,只内老实地在一边呆着。
争了半天没争出个输赢,父母也就偃旗息鼓了,父亲的火气,也在与母亲的争吵中少了许多。跟母亲争完后,父亲对李远方说道:“现在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怎么说你都没有用了。虽然我知道抱怨你师父是不应该的,但我们也得承认事实是不是,作为你师父的徒弟,你的智商不低,但对感情问题的处理能力,你连一般人的平均水平都达不到,借个流行的名词来说,你的情商极低!干脆我现在把话给你交待清楚吧,免得你以后越搞越乱套。隋丽既然已经铁了心不打算跟你过了,你以后就不要再去烦她,否则的话,她不想嫁给你,别人看你还在缠着她也不愿意要她,肯定会耽误了她,这就不好了。叶黄呢,我看就顺其自然,她要是还想着你,自然会回来找你的,她要是对你死心了,你就跟对待隋丽一样,也不要主动去找她,免得耽误了她。刚才你妈说得没错,你好像是命中克妻,你已经害了梦遥,现在又差点害了隋丽,叶黄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就不要再去害她了。现在你已经不算是个普通人,不管是钱财、地位还是势力都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只要你表示出对哪个女孩子有兴趣,可能就会没人敢跟你去争。如果你自己不要,却给人造成了那种印象,就等于是在害人家,这个问题你要搞清楚。所以如果以后碰到别的合适的女孩子,在交往的时候要把握好尺度,别又把人家搞得上不上下不下的。”
等父亲把话说完,母亲对李远方说道:“远方,以前我们催你早点找对象,现在想想这是爸妈不对,以后爸妈就不再提起这事了。这两年如果你能遇到个合适的最好,碰不到的话,等你大学毕业后再说,反正你现在年纪也不大。以你现在的条件,除了隋丽已经不可能挽回,叶黄到美国去追不回来没有办法外,别的女孩子,只要你看得上的,应该没问题的,所以这事爸妈不着急,你自己也不要放在心上,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学习和工作上吧!”
父母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李远方还能说什么,只有老老实实地点着头连声说是。本来他还打算到时候想点办法跟隋丽重归于好的,被父亲这么一说,干脆连想都不敢想了。于是在心里认同了母亲的观点,心想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和工作上,感情方面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的。
一上车,师蕾就问李庆元:“这车是你姐姐家的吧!”李庆元这人比较老实,想都没想就说道:“是我哥借给姐姐的,姐姐现在不用,先给我开几天。”师蕾对此感到很吃惊,说道:“远方不是还在上学吗,他自己买车了?”师蕾再问了这一句,李庆元才想起姐姐的交待,慌忙回答说:“不是的,不是的,这车是我哥的朋友借给他的。”想了想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我哥的女朋友在梅山集团上班。”
师蕾“哦”了一声,心想这还说得过去,接着问道:“远方的女朋友在梅山集团做什么工作?”这个问题姐姐事先没交待,李庆元这个老实人就回答说:“丽姐是梅山集团的常务副总裁!”
师蕾两口子对望了一眼,借着车里的灯光,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讶色,梅山集团和隋丽的那些事情,他们两个以前都在新闻媒体上看到过,也知道最近被炒得特别热的与隋丽有关的绑架案,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李远方的女朋友竟然会是这个大人物。出于谨慎,师蕾小心翼翼地再问了一句:“远方的女朋友这几天会来吗?”
李远方不知道隋丽现在已经跟李远方分手了,但隋丽跟宋力忠去美国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就回答说:“这两天丽姐来不了,她前几天刚跟宋师兄一起到美国去了。”说完这话,李庆元又解释了一下:“宋师兄就是梅山大学武学院的院长宋力忠,是丽姐的大哥。”
翟爱民发现李庆元这孩子特别老实,向妻子做了个眼色后问道:“庆元,你怎么管宋先生叫师兄呢?”这个问题,李庆元倒是想了一下才回答:“这个啊,因为我师父跟宋师兄的师父是老朋友,按照辈分我应该叫他师兄。”
师蕾两口子被李庆元一大串“师父”、“师兄”的搞得脑袋直发晕,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从李庆元嘴里再多套出点话来,师蕾家已经到了,只好暂时算了。师蕾让李庆元进去坐一会,李庆元说道:“蕾姐,现在太晚了,不赶紧回去我妈会担心的,我明天再来吧!”师蕾找不出继续把李庆元留下来的借口,只好放他走了。
一进家门,师蕾的父亲就迎了出来,说道:“回来了!”师蕾应了一声,翟爱民对他岳父说道:“爸,我刚才邀请大伯一家明天中午到我们家吃午饭,明天我们家没有别的什么客人吧!”说完这话,翟爱民不好意思地从口袋里掏出李远方的母亲刚才给他的红包,说道:“爸,刚才伯母给了我一个红包,我不想要,阿蕾说这是规矩,只好先拿着,明天等他们家来人的时候再把这个人情还回去吧!”
师蕾的母亲这个时候也出来了,说道:“看看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明天我们不能比这少,至少要翻一倍,不然显得我们小气!”李远方的母亲因为事起仓促,是随便找了一张最普通的红纸包的,翟爱民拿到手的时候捏着挺厚,心想可能是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充其量也就几百块钱吧,就不大在意地把红包打了开来。没想到红包外面的红纸只是薄薄的一层,里面厚厚的全都是钱,数了数竟然有四千八百块,这个数字让翟爱民两口子都吃惊得看着父母说不出话来。
师蕾的父亲从翟爱民手里接过钱数了数,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他们家给的是双份,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晚辈第一次到家里来给一百二十块钱,有些有钱人家在后面添个零给一千二,两千四就是双份,他们家可能是连阿蕾肚子里的孩子那份也算上了,所以给了四千八,他们家出手真是大方!”然后把钱递还给翟爱民说道:“远方这两年好像在外面发财了,他们家从今年起对乡亲特别大方,谁家有什么事,他们家送的礼都很重,有人找他们家借钱,借多少给多少,连欠条都不用打,今年还加了两层房子。前年远方回家的时候带了个女朋友回来,听说是他的战友,还搞了个订婚仪式。过两个月,我们隔壁村跟远方一起当过兵的富才就被他介绍到现在的梅山集团下面的一个大公司当副总经理去了,不到半年成了总经理。后来他的许多战友都被他介绍到梅山集团工作,有好几个都在各个省会城市当总经理副总经理什么的。跟阿蕾初中同学的家智上个月还被派到美国去了,听说要当梅山集团美国分部的总经理。但远方前年带回来的那个女朋友听说去年出车祸死了,远方的父母还到古城去奔丧。今年过年,远方又另外带回来一个女孩子,长得特别漂亮,他们家说只是校友,但大家都清楚可能是远方的新女朋友,只是去年刚死一个媳妇,不到一年又换一个,不好意思明说吧。大家都挺纳闷的,远方这孩子从小不是太聪明,身体也不太好,平时话不多,见到跟他长得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就脸红,只是对长辈都特别客气,挺讨人喜欢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像换了个样子似的。”
父亲前几天基本上不在家,母亲了解的情况没有父亲多,所以师蕾只从母亲那里听说李远方往家里带回过女朋友,没想到事情有这么复杂,看着丈夫手里的钱,师蕾也皱起了眉头说道:“爸,我刚才听远方的那个弟弟说,远方现在的女朋友好像是梅山集团的常务副总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叫隋丽。隋丽的大哥是世界著名经济学家宋力忠,也是梅山大学武学院院长,为了给隋丽出口气,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亿美元带到美国去,报纸上说他要对日本哪个大财团的股票下手,远方有这样的靠山,想赚点钱应该很容易吧。但是爸,明天远方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应该给他弟弟妹妹多少钱?给少了好像不太好看吧!”
师蕾的父亲诧异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远方的女朋友就是电视上天天放的那个,我们村的人当时都没认出来。”然后笑了笑起来:“我们家不像他们家这么财大气粗,用不着攀比,像你妈说的照他们给的翻上一倍,我们家非给穷了不可。再说你大伯从小就跟我关系很好,他这人我知道,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明天他们家那两个孩子来了我们每人给他们两百四意思一下就行了。只是远方跟梅山集团有那种关系,梅山集团是开饭店的,明天这顿中午饭我们都好好做。不然的话,远方爸妈和远方自己不会说什么,但他那两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弟弟妹妹要是觉得味道不好说上几句,我们的脸就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