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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祈祷(八)
    冯宜从铝板里剥出一颗药丸吞下,她就知道出来少不了摇床,从上个月来月经的时候就又去买了短效药,他俩这一见面衣服就自动失踪的根本保证不了回回都能戴好套再开搞,老吃事后药也不是个事儿。
    “你等会记得买套。”
    她想到那个梦嘴角又抽抽了一下,她要双重保险,绝不能,这辈子都不想有意外!
    他看她咽喉一滚已吞咽完毕,视线转回平视天花板,不应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若寻常女生面对男友定会在此时叱上一句“你听见没有”,冯宜正也想恼时看见他的脸却吞下了这句话。
    能对这种人有用才怪,铁板踢了太多次总会知道脚疼。
    她钻回被窝里,贴在他身上轻轻摇晃:“陆哥哥?疼疼宜宜吧。”
    “你吃这药会难受么?”
    “刚开始会,恶心头晕胸涨之类的,这药就是通过激素欺骗身体已经怀孕了,所以副作用跟早孕症状很像,不过配着b6吃一个星期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手掌覆在她小腹上好一会儿。
    “要是这里真有了小宝宝,可就不是只难受一个星期了,哥哥你能想象宜宜的腰被撑到这么~”她察觉他的停顿,手覆上去,带着他的手比划了一圈,“大,每天这里像挂着个西瓜一样,如果运气不好还会因为皮肉被撑得太开长出一条条妊娠纹,变成松松垮垮的模样再也恢复不了了。”
    “怀小宝宝简直是对宜宜的惩罚,可宜宜最近这么乖,陆哥哥肯定不舍得。”
    冯宜一边卖乖讨巧一边在心里安抚自己能屈能伸,他的手停顿一瞬后挂在她腰后轻拍起来。
    她顺杆儿爬的本事一流的好,马上双手双脚往他身上缠又“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观景角的小桌子上摆的不是别的东西,只有她的化妆包,因为这里的自然光实在是太好了,比室内灯光更让她有值得揽镜自照的感觉。
    说是化妆包其实也没太多东西,就用惯的梳子粉底粉饼眉笔几只不同颜色的口红,只有在放假出门玩的时候她才会费劲儿刷会儿墙让气色看起来好一点。
    说起来桐城地方虽小但不封闭,到了十七八快成年的年纪也不少女生有爱美的意识了,尤其是她们文科班女生多更不拘,打扮得精致除了班主任校领导会有意见以外同学们都很能欣赏。
    而且冯宜爸妈就不是那种爱对孩子管束得很严的那种,虽然总是拐弯抹角打听她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早恋不许早恋,但实际上早恋最轰轰烈烈的就他们,当时她爸妈上的中学就她爷爷转岗的那所,他们谈恋爱的时候那老师都去找她爷爷笑。
    在冯宜小时候冯妈还特喜欢给她买那种一簇簇的卷曲假发,真把她当娃娃一样打扮,她姑姑从小就跟在她爸妈后头被照顾,还和她说过:“你妈妈那时候真是全校最精致的女生,头发打理得又黑又亮,每天那裙子换的都不带重样儿,你真是学不到你妈一半,柜子里一翻最多的还是t恤牛仔裤。”
    哎哟,在家上学的时候每天费牛鼻子劲给谁看呢,我对同学又没兴趣。她一边描眉填色一边在心里打嘀咕,出门倒是得齐整些。
    “你有没有东西想买的?”
    她听到话音手一停,化妆镜倒映出他半边脸。
    “什么什么东西?”
    “……上次和你买的衣服都还扔在京城,也没必要再拿了就留那儿吧,等会和你一起去买些新的。”
    那确实是,她上次这么被押回桐城的哪来得及收拾什么行李,就身上穿的那一身,再说了那些东西都带回去给爸妈看到了还解释不清。
    冯宜想了想,有些犹豫:“不用了吧……我自己带的够穿了。”
    而且在这里再买她还是不好带回家啊,到时往哪塞,她穷困潦倒真不舍得把这些当一次性用品。
    “我觉得你需要。”
    “……”
    香港到底是个近代兴起的海港城,不比京城有个几百年的历史积淀,认真论起那些值得慢慢寻走的景点其实没几个,更多人来到这里是为了图汇率差、更全的商品类目或赶各种优惠活动等因素来到这里购物。
    两人挽着胳膊站在扶梯上,其余人替他们先把东西拿到车上放置,他们在后面慢悠些走走看看。
    冯宜看见许多在内地门庭冷落的品牌在这里都不少人流,想起刚刚的经历忍不住又撇起嘴。
    一开始还想着京城有人认得他香港总也不能都认得他吧,想看看他们这说普通话身上名贵饰品也不多的走进去能不能让公子哥体会几个被人瞧不起的眼光,还是他决定说英文乔装华裔。
    结果还是她多想了哈,他真是去哪都有人打点,一出门就有个类似导游的人坐在前座给他们,哦应该是给她这个第一次来的指路介绍,进到具体的店铺该清场清场,该准备茶歇准备茶歇,有一家的马卡龙味道比那儿的衣服首饰更能让冯宜欣赏。
    来接待的都是挑选出来会说国语的,有个在后面跟着打下手的sale国语不太熟练嘴瘸了陆璟那个“陆”发音不太标准叫得像lou先声,那人也不知是不是太忙忙昏头了紧张得要死,连lou了两遍之后就开始一直鞠躬道歉,还是陆璟瞥了带路的人一眼他们才反应过来赶紧让人下去。
    果然有钱有势的人看见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从来只有旁人迁就他们。
    冯宜有些想说起前天的经历,但是忆及前几天下的决心,和他倒这种垃圾没意思不说还搞得自己像小孩儿回家找大人说外头谁谁欺负自己似的。
    陆璟早看到了她那能挂酒瓶的嘴,斜睨了她一眼:“又怎么了这是,给你花钱还得看臭脸?”
    “又不是摆给你的。”
    她有了台阶还是没忍住开始倒前天的经历,当然隐去了碰到那个男生的部分,只说她很生气。
    他气人得很,只嘴角一勾疑似嘲笑她:“还好他们不开眼看不出你的水平,不然一会儿没文化到连别人骂你都听不明白。”
    “这里都回归十九年了!回归十九年了!比我俩年纪都大,为什么说国语还和人下人似的。”
    “但这里的人十九岁以上的更多,他们都记得当年亚洲金融中心的光辉,也记得上世纪内陆尚未发展时的贫穷。应该类似于家里有个穷亲戚这几年生活开始赶上自己,你想想这种情况什么反应才是人之常情?”
    “心里残存对对方旧日的俯视与看不起,但又隐约对自己的未来产生紧张、不满或恐慌……”
    他抓了抓她的手代替回答。
    “士别叁日即更刮目相待,但涉及到地位变化很少人能真以平常的、发展的目光去平静看待,不光彩的情绪,但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