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说话的神眼
    话音刚落。
    张道陵周身便仿若被一股清风拂过，清气自然而然地开始翻涌起来。
    衣袂随之轻轻飘动，整个人仿佛与天地间的灵犀接通。
    转瞬之间，无需任何多余动作，张道陵身前的地面毫无预兆地微微颤抖起来，如同大地在轻轻打着呼噜，片刻后即将苏醒。
    紧接着，一道道清泉从地底汩汩涌出。
    宛如被星辰的碎屑点亮，内里似藏着浩瀚宇宙的微光。
    潺潺流动间，自发地以张道陵为中心，蜿蜒盘旋，不一会儿，一幅灵水图阵便在地面上徐徐展开。
    那灵水图阵刚一成型，阵中的清泉便开始欢腾跳跃，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就在此时，一道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的雷光，毫无征兆地从张道陵身前的虚空之中直直劈落，精准地砸入清泉汇聚之处。
    刹那间，雷光与灵水激烈相拥，发出“滋滋”的剧烈声响，水汽疯狂蒸腾而起，在空中翻涌、扭结。
    眨眼间，一条威风凛凛的水龙横空出世。
    通身由蕴含着磅礴灵力的碧水构筑而成，鳞片仿若由最纯净的冰晶精心雕琢，在雷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张道陵目光冷峻如霜，紧紧凝视着神眼，微微抬起双手，轻轻一挥，仿若只是在向远方的老友打招呼。
    水龙却仿若瞬间心领神会，仰天发出一声嘶吼，朝着神眼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而去。
    所过之处，地面像是被一把巨型犁铧狠狠翻耕，激荡出一道道又深又长的沟壑。
    沟壑之中，灵水四溢飞溅，溅起的水仿若瞬间盛开又转瞬即逝的灵，在空中短暂绽放出绚烂光芒后，又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于无形。
    而在空中，水龙身形穿梭之际，电闪雷鸣紧紧相随，原本阴沉沉的云层被它搅得混乱不堪，仿若触怒了苍穹，云层中不时有闪电劈下，照亮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每一道闪电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让人心惊胆战。
    神眼见状，独目中血光瞬间暴涨，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操控着周身那些飘浮的眼球。
    眼球们像是得到了紧急集合的命令，急速旋转起来，血光从四面八方溢出，眨眼间，在神眼身前凝成一面血红色的护盾。
    两者轰然相撞，一时间，光芒璀璨到极致，仿若烈日炸裂在眼前。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血球表面瞬间出现无数裂纹，被水龙身上汹涌澎湃的雷光与灵力冲击得摇摇欲坠，几近破碎。
    神眼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束缚，然而水龙的力量却如同汹涌澎湃、永不停息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地冲击着他。
    只见他双脚离地，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轰”的一声巨响，重重地砸在远处的一片石林之中。
    石林瞬间被夷为平地，石柱纷纷断裂、崩塌，化作无数碎石飞溅而起。
    烟尘滚滚升腾，弥漫在四周，将神眼的身影掩埋其中，只能偶尔透过烟尘缝隙，瞥见他那暗红色的肌肤一角，以及独目中几近熄灭的血光。
    空中，原本阴沉沉的云层被搅得混乱不堪，电闪雷鸣，仿若天怒。
    硝烟渐渐散去，尘土如溃败的残兵，纷纷扬扬地洒落。
    神眼仿若从混沌中重生，不紧不慢地直起身来，拍了拍暗红色的肌肤，动作随意而散漫，每一下都像是在掸去一场微不足道的浮尘。
    血红色的“独眼”之中，光芒明明灭灭，血光虽较之前黯淡些许，却依旧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冷峻与漠然，仿佛刚刚被水龙击飞、遭受重创的不是他，而是这世间其他无关紧要的微末存在。
    他就那般静静地伫立着，周遭的混乱仿若沦为他身后的背景板，残垣断壁、沙石横飞、异兽们的惊惶低鸣，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无动于衷，宛如这狂暴末世的主宰，正以一种超脱的姿态，俯瞰着这场因他而起的闹剧。
    神眼微微抬起头，独目中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只是缓缓扫视着四周。
    仿若对周围的反应毫不在意，又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许久之后，才轻轻动了动脖子，发出一阵细微的“咔咔”声响，仿若骨骼在重组、力量在回流。
    紧接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近乎没有弧度的诡异笑容，那笑容里没有快意，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森冷。
    “有点意思了”
    程澈轻动手指。
    这样的攻击都不能对其造成一点伤害。
    可想而知。
    对方有多么自大，或者说在享受这一切。
    随着程澈手指落下。
    朱厌按捺不住率先而动。
    这朱厌形似猿猴，却周身毛发如燃烧的烈焰，根根直立，在风中肆意舞动。
    双臂捶打着胸膛，发出震天的咆哮，声波如实质化的利刃，朝着神眼席卷而去，所过之处，空气被切割得“滋滋”作响。
    继而，它双腿猛地发力，身形如一道赤色闪电，裹挟着滚滚热浪，直扑神眼。
    神眼却仿若未见，直到朱厌将至身前，才微微侧目。
    独目中血光一闪，身前那飘浮的眼球瞬间有几个疾射而出，如血色的炮弹，精准地撞向朱厌。
    朱厌躲避不及，胸口被击中，顿时惨叫一声，火焰般的毛发都黯淡了几分，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翻滚出去，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洼，扬起大片尘土。
    但朱厌生性好斗，岂会轻易罢休。
    它挣扎着起身，眼中满是怒火，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汹涌的岩浆洪流，岩浆带着刺鼻的硫磺味，滚滚流向神眼。
    神眼不慌不忙，抬手轻轻一挥，一道血幕凭空出现，将岩浆尽数挡下，二者接触之处，发出“噼里啪啦”的剧烈声响，蒸汽弥漫。
    与此同时，夔牛也加入了战局。
    夔牛身形如山，周身覆盖着厚重的青黑色鳞片，每一片鳞片都仿若盾牌般坚硬，闪烁着金属光泽。
    它仅有一足，却行动敏捷，跳跃间地动山摇。
    夔牛发出如雷般的吼声，这吼声与天地共鸣，震得众人耳鼓生疼，就连周围的山峰都簌簌颤抖，似要崩塌。
    头顶那两只弯曲如钩的巨角，闪烁着幽蓝的电光，此刻猛地一甩头，数道粗壮的闪电如银蛇狂舞，朝着神眼劈去。神眼见状，周身血雾缭绕，迅速凝结成一面血红色的电网，与闪电碰撞在一起，一时间光芒耀眼，能量四溢。
    夔牛见闪电未建功，愤怒地刨动着脚下土地，激起大片沙石，随后一瘸一拐却又气势汹汹地朝着神眼奔去，每一步都踏碎地面。
    神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待夔牛近身，身形一闪，轻松避开撞击，同时伸手一抓，竟直接捏住了夔牛的一只巨角。
    夔牛奋力挣扎，却发现仿若被铁钳禁锢，动弹不得。
    神眼猛地一甩，夔牛那庞大的身躯便如破布袋般被甩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巨石上，巨石瞬间崩裂，夔牛瘫倒在地，一时难以起身。
    还未等众人缓过神来，诸犍呼啸而来。
    诸犍身形似豹，身后拖着一条粗壮无比的大尾巴，尾巴末端分叉。
    人面虎身，双目炯炯有神，透着狡黠与凶狠。
    眨眼间便绕到神眼身后，扬起粗壮的尾巴，分叉的尾端如两条钢鞭，带着呼呼风声，狠狠抽向神眼。
    神眼仿若背后长眼，头也不回，反手一抓，便握住了诸犍的尾巴。
    诸犍大惊，拼命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却怎奈神眼力量惊人。
    只见神眼用力一拉，诸犍便被拽得向前踉跄几步，随后神眼飞起一脚，踹在诸犍腹部，诸犍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撞翻一片石林。
    然而，这些异兽的攻击并未让神眼有半分狼狈，他依旧站在原地，身姿挺拔，独目中的血光虽因战斗而闪烁不定，却依旧透着那股让人胆寒的漠然。
    他扫视着周围不断涌来却又纷纷倒下的异兽，仿若在审视一群蝼蚁，那嘴角的诡异笑容愈发明显。
    轻声呢喃道：“就凭这些，也妄图伤我？”
    狗东西说话了。
    还是正大光明，在江铭几人面前开口。
    张道陵见神眼这般模样，微微摇头。
    紧接着，双手轻轻抬起，掐了一个印诀。
    片刻间，以张道陵为中心，地面上缓缓浮现出一道道若隐若现的光线，这些光线仿若古老的脉络，蜿蜒曲折地向四周延展。
    彼此交织、融合，逐渐勾勒出一个巨大而规整的八卦轮廓。
    八卦图初现雏形，其上的卦爻便如同被注入了生命，闪烁着微光。
    张道陵目光平静如水，凝视着逐渐成型的八卦阵，口中轻声吟诵：“天地乾坤，八卦为尊，起！”
    声音不大，却仿若穿越了时空，直抵天地本源，引得风云变色。
    刹那间，那地上的八卦图光芒大放，一道道金色的光幕从卦象边缘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光幕雄浑厚重，仿若城墙般坚不可摧，又似丝带般灵动飘逸，它们相互交织、缠绕，眨眼间便构筑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八卦牢笼，将神眼稳稳困于其中。
    神眼在八卦阵中，身姿依旧挺拔，独目中的血光微微闪烁，淡然注视着周围光幕的拔地而起。
    待金色光幕彻底将他围困，形成这看似坚不可摧的牢笼时，他竟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在阵内回荡。
    只见神眼不紧不慢地抬起手，那布满暗红色纹路的手掌轻轻摊开，掌心之中，血光如丝线般缭绕汇聚，须臾间，凝成一个小巧却光芒诡异的血球。
    屈指一弹，血球如离弦之箭，迅猛撞向八卦阵的光幕。
    两者相接瞬间，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仿若苍穹炸裂，震得众人耳鼓生疼。
    金色光幕在血球的冲击下，剧烈颤抖起来，光芒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一道道如蛛网般的裂纹，从血球撞击之处迅速蔓延开来。
    紧接着，神眼周身血雾疯狂翻涌，那些飘浮的眼球也急速旋转。
    血雾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裹挟着眼球，朝着光幕上的裂纹处狠狠冲击。一时间，“噼里啪啦”的炸裂声不绝于耳，光幕再也承受不住这般肆虐，轰然破碎，化作无数金色碎片，如流星般散落一地。
    破阵而出的神眼，身形一闪，带起一道暗红色的残影，直逼张道陵而去。
    他的速度快到极致，所过之处，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发出“嘶嘶”的声响。
    张道陵见状，面色平静如初，只是眼神愈发冷峻。
    在神眼将至身前的瞬间，张道陵身形轻移，仿若踏风而行，侧身避开神眼的凌厉一击。
    与此同时，他双手在空中飞速舞动，十指交错翻转，结出一道又一道复杂的手印。
    每一道手印的结成，都引得周围的空气嗡嗡作响，仿若与天地间某种神秘的韵律相呼应。
    随着手印的变幻，张道陵身后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乌云之中，一道刺目的雷光如巨龙蜿蜒穿梭，蓄势待发。
    张道陵口中念念有词：“九天神雷，听我号令，诛邪！”
    言罢，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推，那道雷光仿若得到大赦，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神眼轰然劈下。
    神眼抬头望向雷光，独目中毫无惧意，反而涌起一抹兴奋的血光。
    双手在胸前快速聚拢，掌心相对。
    刹那间，周身的血雾化作一面巨大的血盾，血盾之上，冤魂哀嚎，硬生生地将雷光抵挡在外。
    两者僵持不下，雷光与血盾相接之处，光芒璀璨到极致，刺得人睁不开眼，狂暴的能量四溢，将周围的沙石都震得悬浮起来。
    就在神眼与张道陵僵持不下之际。
    楚朵悄然潜行至一侧。
    锁定神眼，手中暗暗蓄力。
    刹那间，掌心光芒骤起，汇聚成一道强光，如同一把利剑。
    趁神眼全力抵挡雷光、无暇他顾之时，楚朵猛地将手中强光掷出，精准地轰向神眼后背。
    神眼顿觉后背遭受重击，护体血雾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直接撞破血盾与雷光交织的光幕，如断线风筝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轰”地砸向远处，扬起大片烟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