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里的气氛顿时冷到了冰点。
魏枫语的手心冰凉,喉结不禁上下翻动了一番,看似是为自己的妹妹捏了把汗。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只有一片死寂,安静到魏成霜自己身上都窜出了冷气,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
“呵呵……”
可白净仪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魏成霜想叫住她,却是眼前黑影一闪,一只手就把她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后来,魏枫语干脆把她整个箍了起来,不让她继续做愚蠢的事情。
而后,他看向了秦临。
“本王带着霜霜先走了,毕竟我们这副样子让别人看见可就不太庄重了,至于你们……本王只能说你们好运吧!”
说着,魏枫语露出了一抹微笑。
可这笑在秦临看来却是不怀好意的,因为至始至终魏枫语的那双眼都在飘忽不定,可大比分时间都是落肖雨身上的,这让他有些不愉快。
“那就多谢妖王帮我们照看霜霜了!”秦临咧着嘴,强挤出一抹笑。
“呵呵,好说好说!”
在留下最后一句话之后,魏枫语便带着魏成霜飞快离开了黑色圆塔。
魏枫语兄妹的离开反倒让秦临舒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两个人在他身边,他都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是感觉,对比起单独面对白净仪来,则显得更加难受一些。
眼看着白净仪的气息逐渐远去,他赶紧抱起了肖雨追了上去。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那只刚刚被肖雨无意间救了的大蜈蚣,这时正如同一贴膏药一样紧紧盘绕在肖雨的小腿上,只是他的这个姿势暂时看不到。
而在一片意识朦胧中,肖雨觉得自己的身体飘忽忽地悬浮在半空之中,像是被什么人高高地拖着。
而这个人的气息她在熟悉不过。
她的左腿上有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时不时会动一下,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可无论如何她都难以睁开眼睛,眼皮沉重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更是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她的耳边是某人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在艰难地做着什么事情,或是受了伤。
而突然地,一股非常熟悉而虚弱的气息闯入了肖雨的感知中。
咯吱——!
干涩的木门被人推开,只不过开启的幅度不大,听起来像是有人推开了一扇虚掩着的门。
“呵呵,既然选择相信我,就把她放在地上吧。”
肖雨听见了白净仪的声音,并且能够感知到自己已经被秦临带到了梅玉儿所在的阁楼。
只不过现在她感知到的阁楼已不是刚才的那样,再也没有魇妖的任何气息,只有白净仪,秦临,以及真真正正属于梅玉儿的微弱灵力。
“呵,既然醒了就赶快起来吧……”
肖雨原以为白净仪是在对梅玉儿说话,可没想到,十指指尖突然被什么东西同时刺穿,一股尖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她竟被疼得蹭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气着想让自己从要命的窒息中解脱出来。
白净仪一声冷笑:“怎么样,感觉吃饱了吗?”
她的话回荡在略显简陋的阁楼里,不知为什么回音却很悠长。
一股恶心的感觉让肖雨胃里直反酸水,就像是吃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反胃一样。
不仅如此,一股非常刺鼻的腐败味道传来,她泪眼婆娑的再房间中艰难寻找着。
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两堆看似眼熟的物件儿……
肖雨心中一凛,胃里的翻江倒海更是难以自控。
她看着那两堆东西里露出的熟悉的眉眼和发饰,一眼就认出那是魏枫语兄妹的两幅代躯。
而此刻他们就像是一堆腐败的皮肉,被人享用过后随意丢弃在那里。
肖雨虽然身体难受得很,可迫于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忍不住要多看一眼。
可还没等她再研究出个端倪,一股火红的妖力化作的火星轰然拍在那堆东西上,眨眼间就将他们化成了灰烬,只留下零星火化,证明那里曾经存在过什么。
“呀,差点忘记处理后事了……”
白净仪摆摆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些灵力。
可即便是那两副代躯被烧没了,房间中弥漫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此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响指,一扇窗出现在墙壁上,正如肖雨第一次来到这间阁楼时的情形。
白净仪缓步走到窗前,如当时一样推开了窗。
天亮了,此时的阳光和煦而温柔,但在这样昏暗的阁楼之中也显得十分稀罕,也就格外耀眼。
阳光如一缕缕晶璨的灰尘被穿成了串,温柔地绕过一身黑衣的白净仪,洒在梅玉儿的身上。
多日不见,她又清减了不少。
隔着一些距离,肖雨缓缓站了起来。
秦临脚步轻轻挪动着朝着床前走去,可还没到梅玉儿跟前,就停下了脚步,脸撇向了一边。
他转过身来,表情难过,嘴唇略微颤抖着向肖雨投去求助的目光。
肖雨立刻意会地点点头,也意识到怕是因为梅玉儿此时应该是衣衫不整,他才不能继续靠近。
距离上次见梅玉儿,大概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一想到既然已经这么久了,肖雨心中竟有些懊恼。
自从来到无尽森林,进了绿洲界,好像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找上她,让她屡次被纠缠,也差点丧命在种种灾难之下。
她出神一般地回想着近期发生的种种,脚步蹒跚着已来到梅玉儿的床边。
一低头,便发现梅玉儿脸色惨白,却满脸微笑。
“二哥,二嫂,你们来了,我很想念你们。”
“看到你们好好的,我真的很开心,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肖雨眼眶一热,心中酸楚的同时伸出手去,想去握住梅玉儿充满破溃的手,但又觉得无从下手。
她眉头一皱,心里心疼的要死,那只伸出的手干脆拇指灵力一出,指甲狠狠一划将临近的两个指头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