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等等 作者:青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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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双眼,心头的事儿放下来,入睡的就特别快。朱承治没料想宝馨竟然能睡的这么快,他心潮澎湃,给她个承诺,正等着她热泪盈眶呢,结果她一头歪倒就睡了!
朱承治羡慕又气愤,自个默默的憋屈了会。慢慢酝酿睡意,睡了过去。
四更天的时候,朱承治就被叫醒了。睁开了眼,瞧见宝馨已经穿好了衣裳,整理好了妆容,站在炕床边,笑吟吟的望他,“殿下,该起啦。”
四更天这会儿是人最困乏的时候,民间的偷盗专门挑这个时辰,最好得手。朱承治一手撑在额头上,把还没有完全从脑子里头褪去的困意强硬逼下。他伸出手,宝馨扶他起来,叫太监伺候他到那边小屋子里头出恭排污。
皇家多讲究,上个茅房,里头的衣服要换掉,身子都擦洗了一遍,等到人出来,浑身上下簇新。
温热的脸巾递过来,擦了脸,仔细用牙刷沾了牙粉把牙给刷了。脸上涂了一层香膏子,北京的天干燥又冷,寒冬腊月里头出去,光着脸出门不消半天,脸皮就能皲裂。
梳了头穿了衣裳。起得早,还没到出门的时候,宝馨特意挑了个大清早叫他起来,把他迎到桌边,丫鬟们捧上几盘早膳来,打开了,里头都是热气腾腾的饺子。
宝馨侍立桌旁,一手抿起了袖子,“以前过年,都给殿下煮饺子,今个殿下要去宫里,那还是吃几个求个好彩头。”
说着,把银筷子给他摆好,插袖等他下箸。
朱承治抬手,对宝馨一笑,烛火落入他的眼里,生出两簇富有生机的火苗。瞧得人心头发热。
他持筷夹了只饺子,饺子包的硕大一只,富有民间的喜意。一口咬下去,牙齿穿破了外头一层皮,直接铲入肉馅,砰的停住了。
朱承治微微将筷子放下,伸手从嘴里拿出一枚铜钱来。
宝馨两眼发亮,“殿下这个开门彩好,才第一筷子呢,就吃出个钱来。”
宫眷内官过年,大年初一吃饺子,一盘饺子里头叫包的人包进去几个铜钱,谁要是吃着了,谁这一年里头顺顺当当心想事成。
朱承治又吃了个,又咬到一个,连续吃了个三四个,只只都有。他无奈道,“你这么干,小心菩萨都不让你许愿了。”
一盘饺子里头恐怕都叫人给包了铜钱,这事儿亏得她能干得出来。
宝馨却不在乎,“有甚么愿,不如叫自个做了。才不会去菩萨跟前求呢。要是菩萨跟前有求必应,菩萨哪里顾得上修行,一年到头就光顾着给人如愿了。”
“胡说八道,嘴里说着啥呢。这年开头,嘴里可要注意着点儿。”朱承治紧张起来。
宝馨嗳了声,端的乖巧小模样,伺候他吃了东西。然后张罗着人给他换衮冕服,他用的是亲王等级的衮冕服,但全套一穿戴上,冕冠上九毓垂下来遮住他的脸,浑身上下气质一变,叫人不敢亲近。
手里持了象牙芴板,一切已经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外头还是黑不隆冬,伸手不见五指。自从上回的刺杀事件之后,他随从也多了许多,灯笼里点着烛火,烛光透过那层红纸露出喜庆的光。
他在一片红光里回头,青色的衮服格外醒目,面目隐藏在九毓之后。宝馨目送他远去,外头实在是太冷了,站在那儿才一会,脚底板就觉察到他一股凉。
南方的凉是一团湿气包围住人。可北方的冷就是凛冽的大刀,没有任何敌我之风,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宝馨兜不住,咬牙扛了一会,吴太监稍稍劝说一下,就掉头回去了。过门槛的时候,脚下还叫绊了下,险些把发髻上的草里金给掉下来。
“这年徐姑姑可要小心点咯。”吴太监半是提醒半是好笑。
开年第一天就差点睡觉,这兆头未免也太差了点。
宝馨横他一眼,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朱承治去宫里朝贺,到了下午时分就回来了,和宝馨预料的一模一样,他回来之后,换了衣服,将东西都补上,太监丫鬟们烧香,门外头放炮仗,炮仗火信一点,噼噼啪啪响,炸开了一片热闹,大红的炮衣乱飞。
他一手捂耳朵,另外还要腾出手来把两只耳朵都捂住的宝馨给抱在怀里。
炮仗一串放完,宝馨几乎在他怀里缩成个鹌鹑。热闹是真热闹,可是耳朵也是真疼,从朱承治怀里一抬头,就瞧见太监们笑,丫鬟们没那么大的胆子,主子们热闹,她们就跪那儿,怂头搭脑的。
“今年,说不定就和早上的那盘饺子一样,事事如愿。”朱承治贴着她耳朵道。
大年初一群臣都要入宫朝贺皇帝,接下来的几天就自己走动。皇子府的门大开,有不少的人上门拜谒,不过皇长子的面也不是谁都能见到的,有的人来,只能在门房里头的纸张上留个名儿,表示自个来过了。
朱承治出去一趟,给自个的老师拜年,左右拜过了一趟,就人在府里,不怎么和其他人走动。
王崧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朱承治身边,瞧见这位殿下除了前几天给恩师拜年之外,其他时间不是闭目养神,就是自个写大字。过得日子简直就是隐士一样,要是个注定封王的皇子,这样很好。可这事要和宫里宠妃斗,去抢太子之位的!
王崧记得家里祖父的叮嘱,小心伺候着,把自个都当长随使了。但这位殿下却半点都不急,简直要把他逼得一头撞死了!
万般无奈,王崧花了大手笔给宝馨送了几个银锭,求宝馨在一旁旁敲侧击,提醒殿下自个还有大事要办。
有钱不赚,乌龟王八蛋。宝馨笑眯眯的把钱给收了,一转头就成了个□□脸。这一年到头的,还不准人有个放松时候了。朱承治又不是替他们王家去争这个太子的!
她把王崧打发走,自己推开了门,见着朱承治坐在屋子里,手里持着细小的纸条。
“又有消息来了?”宝馨轻声问。
朱承治把纸条丢到炭盆里,“嗯,不过就是谁又说我坏话了。”
“一定不是外头那班朝臣。估摸着还是齐贵妃买通的太监。”
朱承治摇摇头,“是个道士。”
说完,他觉得也没多少意思,丢开这个话头,“过年不说这些心烦事。”他说着,抬眼看宝馨,她今个俏丽的一身,头上戴着草里金,打扮的花枝招展,心头又意动起来。他冲她招了招手,宝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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