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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作者:顾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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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姓肖!”

    她忽然爆发的吼道:“我有多恨你姑姑,就有多恨这个姓。肖裕,如果你还怜悯我的话,就放过我吧。我一看到你就想起肖瑾和她母亲,想到我受过所有的痛苦。你们从小到大都那么幸福,而我呢?生活在一个变态的家庭中,我没有一天感受过幸福是什么!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我可以恨那个让我家庭破碎的人,她们凭什么可以幸福?做错事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幸福!”

    竟然他非要纠结于此,那她便掏出那颗血淋淋又伤痕累累的心给他看,再也不愿隐忍下去。

    肖裕的火气瞬间被她这一番话所熄灭,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她心里难受,却不曾想到竟有这么多的痛楚和怨恨。

    他承受不了,真的不行。

    “别这样,浅浅。”

    他终于叫她浅浅,过去那么多柔情蜜意的温情时刻,他都羞于开口,却又偏偏在这激烈的争吵中,这般亲密的唤她。

    可惜的是,她不在乎了啊。

    她声音低哑的说:“我不读清华了。”

    “没关系,清华也没什么好的,你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

    她忽然抬头,瞪他:“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不去念清华了,我再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持续的死寂蔓延在这四周,就连空气都仿佛静止了,在斥责着她的不识好歹和无理取闹。

    手掌紧紧的攥成拳头,他别开眼不再去看她,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揍她一顿。直到咽下那阵强烈的气愤,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你现在脑子不正常,我不和你计较。”

    她一听更气了,破口大骂:“你才脑子不正常!你全家都脑子不正常!”

    过去一直想骂的这句话,因为总担心会把自己也骂进去所以从未说出口过。可现在她不在乎了,相反恨死了这一家人,也就再无所顾忌。

    肖裕忍了又忍,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了。

    他真是烦死了她这样的态度,好说歹说都不听劝,上前一步,动作粗鲁的拽住她,声音冷了又冷,沉声警告:“裴涪浅我再说一遍,你他妈的休想甩了我跑去国外找小白脸,老子这辈子要能放过你我跟你姓!”

    前后脚放弃清华本来就是做好要和她纠缠下去的决心,她为难她自己,那他就陪着她一起彼此折磨。反正他们家已经有了肖靳,即便是背弃这个姓,遭千人唾弃,他也绝不犹豫。

    因为他清楚的了解自己,如果余生没有裴涪浅,那他又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相看生厌彼此折磨,至少,她还在他身边。

    别跟他说什么错过这个人还会有更好的人出现,瞎几把扯淡的玩意儿他不信。他只知道,爱这个人就不能让她离开,不择手段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

    可是老天爷偏偏不如人愿,他们都以为过了这个坎儿,人生便会一帆风顺,哪里会想得到老天爷给他们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甚至这一回,爬都爬不出来。

    裴伟良和肖清卿死了。

    裴家和肖家,万念俱灰。

    肖瑾在葬礼上,撕心裂肺哭晕过去了好几次。肖裕的爷爷,那个清华大学的退休老教授,我国工程热物理学科的奠基人之一,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承受不住打击晕倒在地。

    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着肖清卿的尸体准备进行火化时,肖瑾死死抱住车轮子不撒手,摔倒了一次又一次,她死命的大声哭喊着妈妈别走,别留下她一个人!

    那痛心切骨呕心抽肠的哭声响彻云霄,震碎了肖家所有人的心。

    肖清澈和肖清旻俩兄弟眼圈猩红的紧紧盯着那架冰冷尸车上的人儿,不愿承认那个从小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奶声奶气撒着娇的唯一妹妹,竟这般荒唐的去了。

    和怡和赵知了俩妯娌泪流不止走到那个小姑娘身旁,弯下颤抖的双膝,拽开她冰凉又僵硬的小手。赵知了抽泣着说:“阿瑾啊…松开吧…让你妈妈走吧…让她体体面面的走吧…”

    她甩着头,眼泪汗液打湿了整个头发,痛彻心扉的不愿松手:“我不要!我不要!妈妈!妈妈你别不要阿瑾!妈妈你回来啊回来啊!——”

    任她哭哑了声音,她最亲爱的母亲是再也不会醒来了,再也不会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冲她微笑。

    肖家的长子,肖清卿的大哥,肖裕和肖靳的父亲,肖清澈艰难的弯下腰,用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拉开了肖瑾的小手。

    “大伯不要!我不要松手!我要妈妈!我要我妈妈!——”

    眼睁睁看着肖清卿被推走,直到再也看不见,肖瑾仰天痛嚎:“妈妈啊!——”

    人人都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一夜之间,肖瑾白了头。

    肖靳和肖彦面色凝重的站在那少年的两侧,从昨天起,他就再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那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抽搐颤抖着。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尽管听不见他的哭声,可那地上成摊的水渍却全部来自于那双如黑曜石般耀眼的双眸。

    阿裕啊,怕是再也不能任性妄为了。

    **

    与肖家沉重的悲痛相比,裴家却是冷冷清清,裴伟良的遗体在肖清卿葬礼的前一天就直接火化了。

    从头到尾,程晓玥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裴涪浅分明看得出来,她是心死了。

    心死则无生气。

    哀莫大于心死。

    夜晚,裴涪浅下楼时,看到她还站在遗像前面,从安置了骨灰盒后回到家,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站在那里,没说过一句话,更别提喝水吃饭。

    她没有打扰,转身打算回房间,却在上楼梯时隐约的听见了沙哑的声音。

    “这是你要的吧,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你想和她到地下再续前缘,我偏不许。你们这一世生未同衾,死,亦不能同穴。”

    不知道怎么回到房间的,裴涪浅蹲在地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

    生未同衾,死亦不同穴。

    原来这就是她着急要将裴伟良火化的原因,丈夫和初恋情人突遇事故,车毁人亡。她一滴眼泪都未曾流下,原来竟是不愿承认他们最后还是死在了一起。

    裴伟良宁愿去死,也不愿再和她继续有名无实的婚姻。

    他最后,还是抛弃了她,选择了肖卿。

    泪水打在地板上,裴涪浅的视线变得越发模糊,失去了一个从小到大都不疼爱她的父亲,以后的人生路,她和只剩下驱壳的程晓玥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肖裕是再也不可能了。

    她的爱情和友情,永远的终结在了2007年的夏天。

    一个星期后,她拖着全部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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