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沉下去,鬼魅静寂的一线天西面山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是风吹树叶,似是别的。越过半山腰的地势变得比较平缓,树林稀松视野较为开阔。放眼望去似乎每个暗影中都会有几个人影浮动,荒君渔和叶醉此刻正匍匐在一个粗壮的树桩后大口大口地呼吸,黑色的夜行服似乎有些湿润,不知先前发生了什么。
“我三十你二十九。”荒君渔吐出一个数字。
“身手不俗却没有一个会大黎话的,什么都没问到。”叶醉很苦恼,为何之前遇见的几乎每个扶桑士兵多少都会些大黎话,今日杀了五十九名扶桑士兵一个会大黎话的都没有。原来荒君渔的大胆猜想是他笃定这一线天之上的扶桑守卫一定不超过三百人,而且如果白天上去查探肯定一无所获。似乎这个一线天也像个诱饵一样,所以荒君渔和叶醉打算将计就计摸上来看看,如果情况真如自己猜想一般,那他们就吃了这个鱼饵看看渔夫的庐山真面目。
歇息够了的二人又兵分两路悄然在林间,像个游荡的幽灵更像是收割的死神,所到之处就会有黑鹰倒下并为发出一点声音。他们逐渐往一线天山顶掠去,速度越来越缓,不明山顶情况的他们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可出乎荒君渔意料之外的是越靠近山顶扶桑士兵就越少,他们几乎没受阻止很快来到山顶时发现广阔平坦的南门山顶布满了碎石机关阵,可却空无一人。心生一计的荒君渔小声与叶醉嘀咕两句,二人去捡了些干柴,荒君渔拿出火石将其点燃后二人往半山腰撤去。他相信扶桑士兵以他们偷偷摸摸昼伏夜出的习惯这火光一定不是自己人生的,很快就会意识到南面有异军。荒君渔需要对北面扶桑人的反应来印证自己的想法,他的猜想逐渐得到了圆满,就差最后一步了。
荒君渔和叶醉在半山腰一个偏僻的却能将山顶和上山路尽收眼底的角落等候着,时间缓缓流去,山上的火光逐渐敛没,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突然一道‘咕咕咕’三声类似鸟鸣的声音从山下不远处响起,荒君渔和叶醉精神一振只听见荒君渔口中同时发出相同的声音,也是三声。随后一道人影悄然掠过出现在荒君渔和叶醉身前,一副熟悉的面容脸上也挂着几丝疲惫。背负着老木弓的哲别向荒君渔汇报着自己探查的情况:“我在北面的半山腰发现几名隐匿暗中的扶桑士兵,可在一刻钟之前他们好像得到什么命令突然不再隐匿全部往山下撤离,人数大约在三百人左右。我怕有诈又往山顶去了,山顶有支持百余人防守的碎石机,可没有发现扶桑人。”
“撤了?”叶醉狐疑道,他本以为北面的扶桑士兵看到他们点的火会跑来这边围堵他们,可竟然撤了,这令叶醉百思不得其解。
“撤了就对了,这就更加证明扶桑人正在谋划一件见不得光的事。”荒君渔心中有了初步打算,他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二人:“吴伯下午时说过北堂孤狼在我们回去前派出一队斥候前往一线天,可斥候回去似乎一无所获。这代表守在一线天的扶桑人他们并不想让人发现,而且他们人数并不多,不像是来布防的,更像是来探听情况的。”
“探听情况?难道他们连一线天都不要了,不怕我们直接占领一线天挥军进攻他们没有退路的大营?”叶醉听完荒君渔的分析更加不明所以,扶桑人是蠢可应该不会如此之蠢吧。
“是啊!这种诱惑确实令人难以抵挡,可事出无常必有妖啊!越是犯明显的错误就越令人生疑,记得我之前的大胆猜想吗?”荒君渔抛出一句轻叹:“我甚至怀疑扶桑人恨不得我们占领一线天然后挥军攻打他们的主营。”
“什么?那他们的依仗是什么?”连一线天都不要了,叶醉实在想不出扶桑人哪来的底气。
“他们最大的倚仗应该是那无时无刻都存在的监视感。”哲别适时出声讲出自己的猜测。
荒君渔赞许地看了眼哲别:“没错!这道监视就是扶桑人最大的倚仗,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回到驻扎地的荒君渔发现吴伯在值守,似乎没有意外发生这让荒君渔松了口气。见到荒君渔他们回来吴伯赶忙走上前来似乎是有事禀报:“你们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荒君渔示意吴伯别急慢慢说。
“小楼带十个弟兄出去,十个弟兄都回来了他没回来!”吴伯将西门小楼那队的情况说了一遍,不敢漏过每一个细节。
原来是西门小楼带着人去一线天东门看看有没有上山的路,可经过几番寻找查探也没发现。就在西门小楼打算撤回营地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吩咐十人先行回来,因地势艰险自己独自去查看一番。
“把十名弟兄都找来我问问。”虽然不担心西门小楼的安危,可荒君渔知道西门小楼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在面对荒君渔让他们回忆此行查探期间是否有何异样,一名老兵回忆了好久一拍大腿:“在我们打算撤回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点声音,好像是雷声,就是很闷的那种雷声!”
“对!我好像也听到了,不过就一声,声音很小却很明显。”身旁几名也想起来附和道。
“闷雷声?”荒君渔喃喃自语,当下立即发布命令:“哲别你和吴伯先回军营,吴伯你像将军禀报这里的情况,就说我们发现一线天上没有发现扶桑人,建议他先别出兵派一千人来一线天驻扎布防。”
“可将军怕是不会听我们的。”老吴怎么说也是老兵,对北堂孤狼也算的上了解:“如果听到一线天上没扶桑人,他怕是会挥军扶桑主营啊!”
“他挥军扶桑主营?那也要有道给他走!”荒君渔眼神深邃,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