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特认真的对曹爽说,“我在学雷锋做好事啊。初中时候我还捡了一条快死的野猫抱着在被窝睡了一个晚上呢,更别说你是我同学啦……”
我剩下的话都还没说完,就看到曹爽的一张脸都绿了。
接着,接着我就被她骂了,把我赶下车说我混蛋,恨我一辈子。
我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傻笑了两下,我说的都是实话,初中时候雯姐就是这样教育我的,多做好事,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
虽然我说的都是实话,可曹爽的那一抹眼泪,整的我心底挺不舒服。如果我刚刚顺势说些好听的,极有可能我现在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但那只是如果。
曹爽不知道,固执的我早已在心底埋藏了一份孤独的感情,这份感情从我捅伤了我爸那天起,就萌芽了。
站在马路牙子上我亲眼看着曹爽的车驶入小区,我这才不自觉的呲牙笑了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能真的是傻了吧。
我从兜里摸出来手机给赵龙打一通电话,二十分钟后,赵龙开着他那辆破车接上了我。
刚上车,赵龙撇撇嘴瞟了我两眼说,“咋的,连门都没让你进呐?”
赵龙属于那种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我从旁边摸出改锥,呲牙咧嘴的冲赵龙冷笑着说,“铁子,信不信我让改锥进你的后门啊?”
赵龙狠狠瞟了我一眼骂道,“卧槽,你狠。我不问了,活该你单身。”
我单身,好像你也单身吧?
一路上我跟赵龙互怼,嘴压根都没闲着。等着赵龙把我送回了家,这货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勤快的跑去拉活了,说是要多赚钱,给贝贝买点她爱吃的东西。
我站在门口咂咂嘴,眼瞅着赵龙乐的屁颠屁颠的开车消失后才摇摇头喃喃说,“爱情这东西,真是害人。”
说罢话,我关好门回到了屋里。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翻出拐子李的电话给他打了过去,通话的嘟嘟声响起来的时候我心里还特别奇怪的希望拐子李别接我的电话。
可偏偏响了没有两声,拐子李接了。
电话那头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么事儿啊?”
我顿了顿,这才问起了拐子李我一直想问的事情。
自从拐子李把U盘给了我,我自己也研究了下现在我们县城当官的那些人,空闲的时候也查了些资料。可那都是表面上的东西,要想知道谁当官正直一点,还是得问拐子李他们这种人。
等我问完后,电话那头明显的沉默了一会才说话,“你小子想的倒挺多。赵德生不是什么角儿,你直接拿着证据到公安局举报就成,别的事儿你甭管。”
说罢话,拐子李给我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还不到一分钟,一条信息来了。是拐子李的,提醒我别忘了正经事。
我知道,他说的是要账的事儿。可我一想起欠条上的人名,腿肚子都特么跟着哆嗦,这帐怎么要?
我甩甩脑袋,罢了,还是想办我自己的正事儿。
我自己个一个人坐在屋里不断的抽烟,直到我半包烟都抽光了才停了下来。自己琢磨了半天,我还是给赵龙把电话打了过去,赵龙听了我的想法后,说马上就到。
说是马上就到,可我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赵龙才过来。
看到赵龙进门,我歪着膀子嘴里叼着最后半支烟,眯着眼睛讪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着你老同学了。”
说罢话,我问赵龙,存没存吴昱桦的电话号码。
赵龙“呃”的愣了下,低头翻了翻手机说,“存了,我给他打一个?”
我沉默了会儿,直接点头“嗯”然后看了眼赵龙,等会儿把二晨也叫上。
赵龙点点头,开始给吴昱桦打了电话,紧接着又拨通了二晨的电话。一个小时后,我跟赵龙开着破车接上了二晨,我们三个人一块去了上次吃烧烤的摊位,刚好这个时候吴昱桦也到了,依旧是一身阿迪运动装,跟我们三个坐在一起格外的扎眼。
人到齐了,无非就是开整。哥几个吹着牛逼,聊着黄段子消磨时间。
这大概就是男人们聚在一起唯一的几个话题了。我看后来喝的差不多了,不多不少谁也没醉。
清了清嗓子,我把U盘拿出来递给了吴昱桦。我跟他说,让他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们局长,很有可能吴昱桦会升职。至于这个东西从哪来的,我告诉吴昱桦,就说是捡的,或者是你自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搜集的,无论怎么说,反正别说是我给的就成。
我说罢话,吴昱桦的眼珠子胡乱转悠了几圈,随手把U盘揣进了兜里,端起来酒杯就跟我干了。
吴昱桦很聪明,从始至终都没有问我一句关于U盘的事情。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深夜,我让赵龙送吴昱桦回单位。剩下我跟二晨则是溜达着往回走,路上我跟二晨随便扯了几句话。
直至后来,我突然问他,“二晨,你知道陈天赐么?”
听到陈天赐的名字,二晨浑身颤抖了一下。接着像是酒醒了大半,舌头都有点打结了问我,“疯子,你问他干嘛……”
其实,我是故意问二晨的。但我又怕把要账这件事说出来以后会吓跑二晨,所以我犹豫了半响,才决定试试。毕竟二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办什么事儿都方便。
我沉默了半响,有点半开玩笑似的吸了吸鼻子冲二晨说,“陈天赐欠我钱,五十万呢。”
说罢话,我故意斜着眼睛看二晨啥反应。
可我没料到,二晨撇了撇嘴压根就没信我,还絮絮叨叨的跟我开玩笑说,“我说他还欠我一百万呢,你信不疯子?”
说实话,如果换做我是二晨我也不信。先不说真假,我自己也得有五十万借给陈天赐才行。
夜,渐渐深了。
我跟二晨继续漫无目的的溜达着,二晨早就吵吵着说困了。可我却一丝倦意都没有,反而异常精神,因为我知道,想要出这笔账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陈天赐是谁,他老子是我们县城老城区数一数二的开发商。整个小商品市场和金河物流、金河小区、金河加油站都是他家的产业。
想要出这笔账虽然比登天还难,甚至我可以选择放弃。
但我没有,我只是想试试,想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的能力。
渐渐的,我跟二晨已经从烧烤摊走到了西关村附近。这边特别偏僻,据说都要拆迁了。
可偏偏就在这偏僻的西关村,突然响起了一阵铲车的声音。紧接着一行人从前面的街口出现,手中拎着各种刀枪棍棒,朝着这个村中唯一的几个钉子户的方向走去。
漆黑的夜色中,我总觉得人群中最前面的那个人的影子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