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距索姆河东岸十公里,德国国防军第三装甲师前线指挥部。
隆美尔背着手看着身前墙上那张巨大的地图,眉头紧皱。
在他身后,站着好几名肩抗少将或上校军衔的德国军官。
良久之后,隆美尔回过头,对着身后一众军官低声道:“我没记错的话,第三装甲师是元首最早建立起的装甲师吧?”
“是的。”德国国防军第三装甲师师长、陆军少将冯·施韦彭堡应道。
“在实行黄色方案、调来我的第二装甲集群前,你们归属古德里安将军指挥,隶属于第一装甲集群?”隆美尔又问道。
“是。”施韦彭堡再次应道。
“呵呵,那古德里安的脸可都被你们丢光了。”隆美尔摇着头嘲讽道。
“您怎么……”施韦彭堡一听隆美尔的嘲讽,怒道。
“我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隆美尔没有丝毫放过施韦彭堡的打算,还没等施韦彭堡说完他就回呛道,“你们一个加强装甲师,四个满编坦克营加一个坦克教导营390多辆坦克,师部还下辖一整个团的装甲掷弹兵伴随坦克进攻,外带天上凯塞林将军的一个轰炸机联队100多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助阵,面对几个残缺不全的法国步兵师愣是打了一整天没半点进展,我有错怪你们吗?!”
“我……”施韦彭堡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隆美尔说的没错,第三装甲师的进攻的确打的很有问题,堂堂一个精锐装甲师竟然被几个人员不齐装备极差的法国师堵在了河对岸,实在不应该。
“再给我一天时间,我绝对能打过对岸!”片刻之后,施韦彭堡抬起头说道。
“哼!我看再给你十天也还是这样!”隆美尔丝毫不留情面,“克莱斯特上将已经给我下了死命令了,他说如果我们今天还打不过索姆河他就辞职回去亲自向元首请罪,但我们第一装甲集群的所有军官也得和他一起!”
“这……”施韦彭堡听闻此言,额头留下了两滴冷汗。说实话,他还真没信心能在今天突破索姆河。
“所以你还是撤下去吧,进攻交给我们第七装甲师来,你们第三装甲师在后面学着点!”隆美尔再度冷哼一声。
“好!”施韦彭堡忍着隆美尔接二连三的冷嘲热讽,咬着牙回道,“那我可就在后面等着您的消息了!”
说实话,作为贵族派军官的冯·施韦彭堡本来就不怎么看得惯元首派的军官,同部分贵族派军官一样,他也认为元首派军官大多都是靠和里昂走得近才登上高位的,特别是出生平民却早早晋升陆军中将的埃尔温·隆美尔,属于他们最最看不顺眼的军官之一。
而且真要论战功他施韦彭堡也并不比隆美尔弱,当初在进攻波兰时,他率领的第三装甲师可是整个第4集团军的尖刀部队。
在打通波兰走廊的攻势中,第三装甲师在他施韦彭堡的率领下仅用了四天就打穿了波兰走廊,成功在格鲁兹琼和第3集团军会师。随后,第三装甲师又转身强渡了维斯瓦河,参与了追歼波兰“莫德林”集团军的战役,至Bzura口袋里的波军被全歼、第三装甲师奉命回到德国-卢森堡边界休整并准备发起新的攻势时,全师仅阵亡了76人、伤122人!
而现在,隆美尔这个“水货”中将竟然敢连着嘲讽自己,这怎么能让他咽的下气?
“那就好!”隆美尔满意的点点头,“老老实实给我们第七装甲师让出路,记住我们是怎么打的,这堂课就当是你们刚进我第一装甲集群的见面礼了!我们走!”
说完,隆美尔带着自己的卫兵离开了第三装甲师的指挥部。
“哼!气死我了!”在隆美尔的背影消失后,施韦彭堡气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就是,他隆美尔不就仗着和元首走的近嘛!如果换个元首,我看他还敢这么嚣张吗?!”一名少校军官谄媚的应和道。
“你给我闭嘴!”一旁的师参谋长立马给了那名少校军官一脚,“怎么说话的?换个元首?我要不要给你换个脑袋?”
“参谋长说得对!”施韦彭堡也怒道,“不论如何,现在军内元首派军官大盛的原因不是元首的过错,全是因为那些人妖言蛊惑!元首总有一天会认清他们的真实实力,终会明白德意志只有靠我们贵族派的军官才有出路!”
“是!我明白了!”少校军官连忙敬礼道。
“话说回来,对面还真邪门,以往我们的坦克一轮冲击就能吓走法国佬拿下阵地,但我们对面这股法军还真硬,好几次我们都是差点拿下阵地,结果在节骨眼上被法国隐藏起来的反坦克炮突施冷箭打出阵地……奇了怪了,对面指挥官是谁啊?这么沉得住气?”
“对啊,对面那个指挥官对战场时机的把握简直可怕。”参谋长也叹了口气,“而且他对我们的战法也很清楚,每次都能拿捏到我们进攻的漏洞,然后用一直捂着的反坦克炮予以打击,这太厉害了!”
“唉,算了,不管了。”施韦彭堡摆了摆手,“反正也不管我们的事了,我们还是后撤等着看隆美尔出洋相吧……也正好,我们师从战争开始就一路进攻,中间就没歇过,正好趁此机会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下,也给坦克做下简单的保养——法国的土地可真是累坏它们了。”
与此同时,索姆河对岸,法军阵地上。
几名法军正忙着用一堆树枝给一门SA37 47mm反坦克炮做伪装。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背后:“士兵们,下午好啊。”
几人闻言回过身看向说话者,而在看到说话者肩膀上两颗熠熠发光的将星后,他们连忙敬礼道:“准将先生好!准将先生有什么指示吗?”
“呵呵。”准将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几人礼毕,然后道,“我就随便转转看看大家,你们继续忙,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完,他满面笑容的背着手离开了这处反坦克炮阵地。
“哎,这个准将…是谁啊?”在目送准将离开后,一名士兵捅了捅战友的胳膊,问道。
“他你都不认识?”被问的士兵一脸鄙视的看着提问者,说道,“夏尔·戴高乐准将啊!我们这一块防区内四个师都归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