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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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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堂香事 作者: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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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了香火。”

    这当然全是陈淮安从小儿,就教这孩子背的。

    小呱呱说一句,陈淮安点一下头,再说一句,他再点头,俩父子搓着手,陈淮安胡子拉茬,比他爹还老,为了个孩子,多少年挺着的肩膀也佝偻下来,低声道:“糖糖,孩子只是想给你养老而已,真的,就只是想给你养老而已。”

    不是中年无子的夫妻,不知道那种可怕。

    别人家生孩子了,本来不过襁褓里抱着的,圆嫩嫩的小团子,奶声奶气的哼着,你还送了个金锁锁。

    转眼的日子,已经满地儿跑了,再后来,偶然一天,你发现人家的孩子拎着菜篮子,跟在父母身后,身高眼看直逼爹娘。

    在什么年纪,就要想什么年纪的事情。

    相互的爱慕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当年纪渐长,彼此的热情散去,维系夫妻感情的,就是渐渐长大的孩子。

    那种失落,无助,相依偎在一起,想象年青的时候还能彼此依靠,到老了之后,徜若一个先死,留一个在世上时的孤独感,那种对于未来的恐惧,压着曾经的罗锦棠和陈淮安喘不过气来。

    不过一个孩子,拥有的人从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而没有的人,一辈子都叫无子二字压着,喘不过气来。

    锦棠哽噎着摔开陈淮安的手,他还想拉,她旋即狠狠又抽了两巴掌,抽的自己一只手都隐隐作痛,才准备要走,便见来路上施施然的,又来了一列人。

    为着的是个盛妆的女子,一路环佩轻响,宫灯照在她的脸上,两道微簇着的小山眉略粗,但高挺的鼻梁,深邃而坚毅的双眼,掩去了那两道眉的突兀。

    锦棠于一瞬间明白过来,这个穿着黑色阔袖长衣的美人,怕就是当今太后黄玉洛。

    而她的身后所跟着的,赫赫然就是林钦。

    第189章 杀人灭口

    就在东五所,皇子殿中。皇帝与太后坐到了一处。

    小皇子则顺顺溜溜儿的, 就爬到了皇帝膝头, 坐下了。

    朱佑镇一手一环, 则把儿子抱的稳稳的。不得不说, 皇帝父子, 真是难得亲密无间。

    人分两列。

    陈澈并陈淮安,罗锦棠一家子站在皇帝一侧,而林钦,则站在太后黄玉洛这一侧。

    皇帝照例, 要给陈澈赐座的。

    他道:“来人, 给陈阁老搬张椅子来,叫他坐下说话。”

    等内侍搬来椅子,陈澈却是退后一步, 拱手, 他道:“皇上,臣虽年迈, 却也还站得住。不过, 老臣得求皇上一个恩典。”

    “阁老但讲无妨。”

    陈澈声音颇有几分颤,是那种难掩的喜悦感:“老臣家中有喜, 淮安家的内子是怀了身孕的,今夜舟车劳动,又还入宫跑了许久,只怕她身体承受不住,能否, 将老臣的位子让予淮安家的内子坐了?”

    皇帝向来严肃古板,甚少笑的人,眼角顿时一皱:“果真如此?怀孕是大喜事,请陈家娘子不必拘于皇家礼仪,快快坐下。”

    锦棠还莫名其妙的呢,毕竟她自己最清楚,自己并没有怀孕啊。

    但身后的陈淮安于她肩上一摁,就把她给摁坐到了内侍递来的,包着黄色小牛皮的鼓凳上。

    于是,满殿之中,除了皇帝和太后,罗锦棠就成了唯一能够坐着的那个人。

    便不过小小一张鼓凳,可这是在皇帝面前,多少六七十岁的老臣也没有能够随意坐上去的恩荣。

    陈澈与陈淮安俩父子站于她的身后,就昭示着,陈家并非一团散沙,而是一座坚实的堡垒了。

    黄玉洛看在眼中,气的侧首扫了林钦一眼,那眼神再明显不过:瞧瞧人家夫妻多么恩爱,你一年多来,枉作了多少无用事,又枉费了多少时机。

    一袭黑色,暗压着银色绣纹的阔袖大衫衬着她白皙,标致而又妩媚的面庞,黄玉洛一脸哀慈:“不过两个孩子起了些口角而已,佑乾也不过说了句气话。哀家是让人把那陈濯缨送出宫的,毕竟那孩子不知礼节,人也倔的荒,给皇子作伴读,怕是不太合适。

    不过,哀家是真没想到,他竟是陈阁老家的孩子。既如此,哀家赏赐陈濯缨些东西,此事也就了了,如何?”

    她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来着。

    说着,她还侧首看林钦:“林指挥使是负责给皇子们考核伴读的,此事他最清楚。林指挥使,你说呢?哀家叫罗家娘子入宫,是不是因为陈濯缨不堪为皇子伴读的关系。”

    恰就在对面,锦棠一双本来垂着的眸子忽而睁圆,目光直直就对上林钦的双目。

    他站在她对面,褚衣衬着秀致的面庞,背微躬,唇角抽了许久,才道:“本使可以作证。陈濯缨资质不够,确实作不得皇子伴读。此事,是本使最先发的令。”

    照他们这一唱一合,分明一场针对于罗锦棠的谋杀,就变成了一场普通的,关于皇子陪读考核不成,而要被黜出宫的小事了。

    但事实上,从头至尾,锦棠也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想要谋杀于她。

    她对于危险的预判,全来自于上辈子那一回回,记吃不记打,跌过的跟头和绊过的跤。

    她不期林钦居然会站到太后一侧去,要不是陈淮安压着,她立刻就得跳起来。

    皇帝轻轻唔了一声,转而问陈澈:“阁老的意思呢?徜若您想把这孩子留下作伴读,不比林钦考核,朕准了就是。”

    陈澈冷冷盯着太后黄玉洛,沉声道:“老臣以为,太后和林指挥使这是在避重就轻,咱们今夜要议的难道不是,眼看入更,宫门却随意开启。

    老臣家的儿媳妇,不过一个普通的无命妇人,居然能于夜里突破重重关卡,只身入宫,还闯进了东五所。难道说,黜退一个孩子,白日里不能办,就非要等到半夜三更?”

    皇帝对于这个任意打开宫门,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太后颇多容忍。

    听陈澈如此一说,便他向来性子温默的人也有些受不了:“母后,儿臣身为天子,尚且谨记宫门之规,中宫多少嫔妃,也无一人在行止中犯过错。您身为一国太后,在先皇已丧的情况下,难道如今是连宫门之规都不守了?”

    他这番话,好比直接骂太后身为寡妇不检点了。

    黄玉洛气的面色发白,冷冷说道:“并非哀家要等到三更半夜,而是一直负责给哀家送药的,一位姓袁,名叫袁俏的女子跪在哀家面前苦苦哀求,说那陈濯缨是自家的孩子,今夜必须带回家去,哀家受不了袁俏的哭求,才特意恩准的。

    袁俏说来还是你们陈家的人,哀家为了陈家的孩子而枉开一面,到如今还成哀家的错了?”

    锦棠轻轻一声笑,坐于鼓凳上敛了一礼道:“太后娘娘这话怕是说岔了吧。袁俏早在三年前就脱离了我们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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