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颜的控诉,对于楚烈来说,根本就是一丁点影响也没有。楚烈看都不看楚颜一眼,就直接挥袖而去,只给楚颜留下一个极其清冷的背影。
楚颜顿时气结。
无视,无视,这肯定是红果果的无视!!
挑衅,挑衅,这绝壁是赤果果的挑衅!!
呜呜呜呜呜,楚颜咬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方丝帕子的边角,泪光盈盈,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楚颜虽然是个男儿身,但是偏生长得是个女相,而且还是祸国殃民的那一种。因此,此时此刻,众人见到楚颜这般模样,皆是纷纷表示:抗不住啊!啊!啊!
哇!哇!哇!王上这样好招人疼的说,吼吼!吼吼!吼吼!王上表不要哭,楚烈那厮不疼你,俺们疼你啊!啊!啊!
咳咳,当然了,这楚颜是谁啊?是他们魔界的王,平时看着笑嘻嘻的,好似没有什么架子,可是呢,这该下黑手的时候,他却是绝不手软,那手段狠极了,令人闻风丧胆,典型的笑面虎一只。
再说了,王上家里的那一位,可是妥妥的妻奴一枚,且自带“妒夫”属xing……呼!想一想,众人顿时觉得,觉得这个世间满是恶意。
是以,众人有那一种贼心,却是没有那一种贼胆。
这种诡异的心思,只在众人的脑海之中停顿了几秒,就被楚颜的那些“光辉事迹”与那一位“妒夫”,给打得分分钟,哦不,是秒秒钟魂飞魄散,“嘭!嘭!嘭!”,真真是连个渣渣子都不剩了。
他们可不想英年早逝,他们是要长命百岁滴!!
于是,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又一次齐齐的,特别特别有默契的充当起透明人的角se来。
见没有人理会自己,这一直在扮演“娇弱美人”的楚颜,不禁撇撇嘴,甩掉手里的那一方丝帕子,楚颜站了起来,拍一拍身上的灰尘,翘起兰花指,唇角上扬,好嘛,分分钟变回了笑面虎,看得众人是一愣一愣的。
楚颜望着楚烈离开之时所走的方向,笑嘻嘻的脸上,隐隐约约流露出淡淡的忧愁。
本该属于小嫂子的报应,没有落在小嫂子身上,而是落在了小丫头身上,真是……
呃,不对,瞧瞧小嫂子这些年的日子,浑浑噩噩,以泪洗面……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是一种报应。
这逆天改命,当真是没有好下场吗?
心思转转悠悠,楚扬的那一张yin郁的死人脸,蓦地出现在楚颜的脑海之中,楚颜眼皮子一跳,忽然觉得这逆天改命,貌似真真是没有神马好下场?
别看楚扬,哦不,现在应该叫楚扬为夜未央才是,别看夜未央如今混成了天帝,成为六界之首,似乎很是风光无限。。rg但是,如今世间纷乱不断,战火连绵,生灵涂炭……
呵呵,这时机貌似真心的不对啊!
夜未央那厮家的那一口子的下场,貌似很惨烈的说……
这逆天改命的后果,貌似真真是没有神马好下场!!
想到这里,楚颜突然就打了激灵,我勒个去,人家应该没有做出神马逆天改命的破事吧?
抢人家的正牌未婚夫算不算呢?
当时亲亲小相公貌似都要跟那只该死的绿茶biao成亲了,结果,就差那么一丢丢,哦不,是就差那么一丝丝,就被他成功的截了胡。
想起当时的场景,楚颜就忍不住想要狂笑一番,特么的,实在是太解恨了有木有?
只是,都说这姻缘天注定,那他这样做,算不算逆天改命呢?算不算呢?算不算呢?究竟算不算呢?
于是,某个思维跑偏得不要不要的小受,顿时就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纠结之中,而隐隐约约有不能自拔的架势。
得,某个思维跑偏的小受,已经完完全全的把自己最初打算,给忘记的干干净净了,连个渣渣子都没有剩下一丢丢。
见状,众人再一度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眼瞎耳聋,心中默默道:俺什么都没有看到,俺什么都没有看到,俺什么都没有看到……
过了许久,当某个小受的思维,终于不再跑偏,想起了正事,屁颠屁颠的跑去找楚烈之时,却是为时已晚了。
问:这是为什么呢?
答:因为这货根本就不能接近楚烈半分。
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答:因为有结界,这货进不去啊!
……
楚颜:……
“呃,我去,哥哥啊,话说咱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瞪着眼前这片结界,楚颜咬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方丝帕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楚颜的神情隐隐约约有些忧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过后,此地已经是没有了楚颜的身影了。
……
此时,结界之中,竹林深处,摇篮之内,有一个一两岁的粉包子,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在摇篮之外,有一团灵气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这粉包子,长得很是玉雪可爱,粉包子闭着眼睛,如羽翼一般长长的睫毛之下,有着两排小yin影,一眼望去,很是招人疼爱。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粉包子的眉宇之间,竟是隐隐约约泛着青se,似是生了什么重病一样。若不是这粉包子的胸膛时不时的微微起伏一两下,倒是真真的很难让人察觉到粉包子的呼吸。
而此刻,这楚烈就站在摇篮前,他看着摇篮之中的粉包子,平时一贯冷冽的锋芒,早已经是尽数敛去,剩下的只是满满的疼惜与爱护。
静静的站立了许久,凝视了许久,楚烈略带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悲伤,在这竹林之中,缓缓的响起:“女儿,对不起,是爹没有能够保护好你,是爹害了你。”
当年在地府的时候,阎王爷就曾经提醒过自己,这逆天改命的后果,可是自己仍旧是一意孤行了。
后来,似乎是为了印证阎王爷的话,这小雪儿一出生,就给自己的家人,带来了灭顶之灾。那时候,楚烈以为,以为这就是逆天改命所带来的后果。但是,看一看现在,楚烈忽然觉得当年习氏一家的灭门,亦不过是一个开端而已。
呵呵,可不就是一个开端么?
报应,竟是落在了女儿身上。
老天爷不单单惩罚了她一人,更是惩罚了他。
可是,为何偏偏是女儿呢?
为何不落在他的身上?
对于当年逆天改命一事,他楚烈是不曾后悔过。
可是,很多次,有很多次,他看着自己的女儿毫无生气的躺在摇篮之中,他却又忍不住开始自责起来,陷入痛苦的煎熬之中,始终不能自拔。
明明是他与习雪的错,可受罪却偏偏是他们的女儿,这还特么的不是最令人糟心的事情,这最令人糟心的事情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法子完完全全的救自己的女儿于水火之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
噗!这种痛苦值真真不是一般的高啊!啊!啊!
“不过你别担心,很快,很快你就不用再受这样的痛苦了。”大手悬空在那包裹着灵气的摇篮之上,要落不落,最终那隐隐颤抖的大手,却是收了回去。
明明近在咫尺,却是不能触碰。
这是他的痛苦,亦是她的苦楚。
云千寒,但愿,你别让我失望。
想到某种不愿意看到的可能xing,这楚烈的瞳孔不禁缩了缩,大手更是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鼓了起来,清晰可见,时不时的跳动着。
楚烈竟是在恐惧着什么,不,确切来说,是在抗拒着什么……
努力将心头的不安强压下来,楚烈盯着摇篮之中的粉包子好一会儿,才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收回自己的视线之后,这楚烈就盘腿而坐,如同老僧入定般,动也不动半分。
楚烈在守护着自己的女儿。
只是,才过不久,这楚烈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蓦地,楚烈猛得睁开了眼睛,整个人亦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楚烈看了一眼摇篮之中的粉包子,眸光微微流转,似是在思量着什么,几秒之后,这楚烈就向着竹林出口的方向,迈开了一双长腿,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步伐甚是坚定。
很快,这楚烈的身影,就在这一片竹林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良久之后,这楚烈竟是去而复返了,只是这一次来到这竹林之中的人,却是不只他楚烈一人,而是多了一个人,那一个人被楚烈紧紧的,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恍如珍宝。
咳咳,毫无悬念,也没有意外,此时此刻,这个被楚烈抱在怀中,恍如珍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楚烈的妻子,同时,也是粉包子的生母,即习雪是也了。
垂眸凝视着怀中的小妻子,楚烈紧紧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动了不少,心头的郁结之气,亦是少了不少,嘴角微微上扬,楚烈勾起了一抹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微笑。
果不其然,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会觉得心安不少。
楚烈抱着习雪来到了离摇篮几步之遥的竹屋之中,将习雪轻轻放在船榻之上,又替习雪盖好了薄被,尔后他在习雪的眉心之处落下一吻,方才离开竹屋。
关好竹屋的门,楚烈来到一个既能透过竹屋的窗户看到习雪,又能直接看到摇篮的地方,然而盘腿而坐,闭上了眼睛,再一次出现了老僧入定的模样。
这一次,他守护的人,不单单只有女儿,更有他的妻子。
夕阳西沉,夜幕来临。
而楚烈却和白天一样,紧闭着双眼,动也不动半分。
突然,楚烈原本紧紧闭着的眼睛,却是睁开了,眼眸之中凌厉不已,身上的嗜血煞气,更是“蹭蹭蹭”的往外冒个不停,好不吓人。
“谁?”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