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京都中有名的“鬼宅”里突然有了住户,花开院秀元作为京都阴阳师中的半个主心骨,自然是当仁不让的跑过来探查了。
这座宅子说是“鬼宅”其实和一般意义上的鬼宅并不一样。
按照时限回溯上去,这个宅子一开始应当是属于安培家的——确切的说,应该是那位著名的大阴阳师晴明公所有的宅子。
这个前提原本就让这座宅子拥有了一层十分神秘的色彩,尤其是当这座宅子并不允许人进入的时候。
当然,在普通人眼中,这座宅子其实是不存在,因为宅子周围笼罩着一层十分神奇的结界——根据推测这结界正是出自那位晴明公的手笔。
这样的一个宅子在阴阳师眼中其实就跟一个圣地一样,从发现这个宅子开始,就有无数的阴阳师前仆后继的过来探险——无一例外的,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破开那个结界真正走到那宅子里面去,连安培家的后人都没有成功过。
越是没人能进的去,人们就越发的好奇,甚至到了后来,已经有说这座宅子里其实封印了晴明公的一魂,若谁能破开结界,谁就能得到晴明公的传承。
可想而知在当某个日常尝试破开结界的阴阳师突然发现在宅子里似乎有人影活动的痕迹,整个京都是多么的哗然。
一众阴阳世家为此专门召开了一次集体会议,讨论了关于这座宅子的问题,最终,花开院秀元作为目前京都最强大的阴阳师,以武力碾压的一众人然后成为了过来拜访的人选。
不过遗憾的是,当他过来的时候,宅子里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踪影,在进行了一到尝试无果之后,他只能作罢。
——那时候是乔惜刚从沉睡中醒过来前往京都遇见滑头鬼的时候。
滑头鬼离开之后他自己也跟着跑去寻找大江山,自然又将那个宅子封印了起来。
不过,在时隔一年之后,这座宅子里又出现了人影,一直关注着这里的花开院秀元这次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其他阴阳师开会,当天晚上就一个人悄摸摸的跑来了这里。
彼时乔惜刚和茨木抵达京都,茨木跑去某个著名歌舞伎町中揽财,而乔惜正懒洋洋的瘫在回廊上喝酒。
这座宅子庭院的设计和乔惜的神社后面的庭院十分相像,院子里也有一个小池塘并一株樱花树。
只可惜这里的樱花树中并没有一个树妖能控制着樱花常年盛开,而现在也不是正常的樱花应该盛开的季节,于是乔惜瞄着院子里樱花树上绿油油的叶子心情就非常的失落。
正当他索然无味考虑着要不要去找茨木时,花开院家的阴阳师就过来拜访了。
花开院秀元十分正式的亲自来门口递上了拜帖,虽然乔惜对除了晴明以外的阴阳师都不怎么感兴趣,不过谁让他无聊呢。
——更何况,花开院秀元这个名字,他可不是第一次听。
早在他认识奴良滑瓢的时候,就从他口中听说了这个与众不同的阴阳师,这会儿这位阴阳师自动送上了门,乔惜二话不说就将人放了进来。
要说花开院秀元对于乔惜的第一眼印象,那绝对是非常的好了。
就在他心中还在思考着这座宅子的神秘主人究竟是怎么往的一个人——抑或者应该说是妖怪的时候,被式神引着来到庭院里看见回廊里坐着的那个人的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惊了。
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姿态慵懒的靠在柱子上,一只脚曲起来踩在地板上,另一只腿十分自然的随意平放着,一只手中捏着精致的琉璃酒杯,酒杯里盛着颜色十分好看的粉色花酿,胳膊轻轻的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少年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浴衣,容貌精致的跟画出来的一样,长长的浅金色头发被束在身后,有一部分垂在了地上。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看在花开院秀元眼中就好像是平安京时期的贵公子突然踏过时间的裂缝穿越了过来一样,他甚至能恍惚看到天空飘荡着的浅色樱花。
花开院秀元站在距离少年几步远的地方顿在了那里,直到少年歪着头,笑盈盈的用带着些微疑惑的嗓音问了一句:“花开院秀元?”他才回了神。
花开院秀元能被称为最有晴明公风范的阴阳师,也不是浪得虚名,回过神的他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了最完美合适的姿态。
他十分自然的走过去坐在乔惜旁边,来之前心中感觉好奇的问题一个也没问,只是笑着侧头看着少年,半阖着眼睛轻轻的嗅了嗅,道:“呀嘞呀嘞,真是甜腻的香味,能否告知这是什么酒?在下竟是从来没有见过。”
乔惜少年笑眯眯的,他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然后虚空中捏出来一个同样的琉璃杯,往里面倒了一些樱花酒之后递给旁边的青年阴阳师。
“诺,尝一尝,是用寒露时的樱花和其上的露水酿出来的。”
花开院秀元睁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精致的杯子以及里面颜色梦幻的酒液,听到乔惜的话忍不住就微微眯了眯眼睛。
——寒露时的樱花?
他将杯子凑到嘴边轻轻的啜了一口,眼睛忍不住弯了起来。
——寒露时可没有哪个品种的樱花会到花期呢。
——不过这酒液清甜中带着樱花的香气,其中更是氤氲着浅淡的灵气,真是难得的好酒呢。
花开院秀元将琉璃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禁不住精神就是一震,被其中蕴含的灵气冲刷的浑身舒畅,也幸亏他定力强大,才没当场失控了去。
乔惜瞧着他的样子,脸上勾出了一个笑容,道:“如何?”
花开院秀元十分诚实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觉,让乔惜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浓郁。
他给花开院重新倒了一杯之后,又懒洋洋的靠了回去,道:
“小生听滑头鬼提起过你。”
花开院秀元微微怔了一下。
乔惜没有看他,只是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尝着酒液。
“他对你的印象可是相当的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