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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敬瑭见婉儿腰间缠以红服,竟是和身着亵、衣之人牵在一起,二人近在咫尺,相偎而相依。
石敬瑭剑眉紧蹙,心中五味杂陈,猜测红服必是赵隶所有,二人关系定然暧昧难舍,否则不至于如斯缠绵,不觉间妒上心头,怒火徒增。
许婉秋从小便是着了男装,莫不是为了混入琉璃馆中,又怎会假扮幽鸾婢女,断然不会梳此发髻。这一身的娇媚气,对于婉儿来说,实是千载难逢,可无有不巧,正被石敬瑭看中,一时心生爱慕,便对赵隶冷眼向视。
赤霄出鞘,寒光骤然激射而出,于鸦军缝隙处割断赵隶红袍。石敬瑭闪身近前,逼退赵隶,反手却将婉儿搂入怀中,笑道:“美人儿,这小白脸有什么好?中看不中用,还是趁早跟了我罢!”
石敬瑭来得突然,许婉秋毫无准备,心下一惊,本就身负重伤,红袍还被剑气震断,婉儿立时没有了支撑之力,便是跌入石敬瑭怀中。
大手扼紧婉儿纤腰,石敬瑭大喜过望,刻意将身子贴得极近,感受着婉儿起伏的喘息与莫名的惊惧。
二人身高差距悬殊,婉儿琼额只能抵到石敬瑭胸口,颇有小鸟依人之状。她见石敬瑭下颌略宽,隐约少许胡茬,浑身散发着男子气息,煞有雄壮之风。只是一双细目藏珠,眯缝得淫邪不堪,顿时心生厌恶。
婉儿方欲挣扎,便是感到了来自腹部的剧痛,伤口带着撕裂之感,痛得香汗淋漓。
金扇携带劲风,旋即向上,竟是向着石敬瑭手臂呼啸而来,风驰电掣,速度快得惊人,金叶璨出冷芒,果决如斯。
石敬瑭大惊失色,立时放开婉儿,后退半步,以剑身挡飞折扇。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额上已见冷汗,略一定神,仍是心有余悸。
若是方才慢了半分,手臂早被金叶斩断,只因贪恋婉儿美色,却忘了愈是美丽的事物,便是愈加危险难测。
紫金折扇于半空盘旋,划出瑰丽弧度,刹那绕过鸦军缝隙,复归婉儿掌心。
许婉秋没了气力,仿佛落红入土,瘫坐于地,怒道:“你是何人,胆敢出此轻薄之言?”
石敬瑭听得许婉秋音色沙哑,与此绝色娇容实是不符,故而连连叹气,“可惜了,可惜了,常言道人无完人,果有其理,在下石敬瑭,见过姑娘。”
婉儿不识石敬瑭何许人也,只知道他当众羞辱轻薄自己,盛怒之下,伤口处传出剜心剧痛,不觉蜷缩起来,怒道:“赵隶,愣着做什么,快帮我杀了他,不想再看到这**嘴脸。”
话音未落,万般利刃蓦地斩下,竟是向着婉儿云鬓呼啸而来,鸦军见其瘫坐于地,欲趁其不备,取其首级。
赵隶大惊,二人距离尚远,纵使轻功盖世,相救已然不及。但见红光起处,赤霄挡开众人,石敬瑭怒道:“这是老子的女人,谁也动她不得,球大个东西,都是活腻了吗?”
他俯身扶住婉儿香肩,鼻子贴在许婉秋颈项间深嗅一口,仿佛久旱逢了甘霖,甚是舒坦,笑道:“我的美人儿,你若是死了,却教我怎么独活?”
许婉秋感到浑身一阵酥麻,想要躲开却已是不及,满面的鄙夷之色,怒道:“淫贼,你不得好死!”
众军士见石敬瑭难得的大发雷霆,并爆以粗口,一时相觑莫名,纷纷望向婉儿。这个来路不明的白衣女子,何时便成了都头的女人?石敬瑭平素绝非滥情之人,为何偏偏今日一见而倾心,简直不似都头作风。
鸿羽蜂鸣声中,赵隶飞身而起,无数剑影在石敬瑭面前铺陈阵列,杀意瞬间笼罩周身,赵隶喝到:“放开婉儿姑娘,你的对手是我,今日非是你死,便是我活!”
“原来你叫婉儿,果然好名字。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石某甚为爱慕姑娘,姑娘可知我心?你且在这里等我,石某去去便来!”赤霄不甘示弱,迎面而上,与无数剑影相触,“乒、乒、乒……”火花四溅。
石敬瑭环顾四周鸦军与左射军,见军士有助阵之意,便高声嚷道:“莫要插手,这小白脸的狗命,老子是要定了!”
他认准了许婉秋与赵隶是恋人关系,便一心欲在婉儿面前展露身手,定要凭借一己之力,杀了赵隶,夺得婉儿芳心,仿佛动物最原始的的悸动,上演着一场关乎爱情的戏剧搏杀。
赵隶没了玄领红服,仅剩灰白亵、衣,但是俊逸鸿姿未减半分,于空中飞来往复,飘摇不定,直若流风之回雪,辗转间,周身弹出万点剑芒,皆被赤霄宝剑尽数挡下。
二人武艺实是不分伯仲,缠斗数个回合终是难分高下。鸦军见都头战得颇为吃力,瞬间围聚而来,以长兵抢地,铿然似有节奏,口中大喝战号,以增士气。
许婉秋见人群中剑光凛冽,杀意四伏,如此僵持下去,鸦军必会倾巢而出,哪里会顾及什么江湖道义?绝不会令都头以身犯险,赵隶实是凶多吉少。
她觉得石敬瑭对自己甚为爱慕,断然不会加害于己,故而大声喝到:“石敬瑭,你口口声声说爱慕于我,便是这般兵戈相见,礼待于我吗?我可以选择留下来,但你要承诺放我朋友离开,你若再不停手,我便死给你看!”
紫金折扇蓦地展开,金叶呈扇形铺陈,扇尖直抵住婉儿咽喉。肌肤娇嫩,几欲渗出血来,许婉秋傲眉紧蹙,竟是以死相逼。
这一计反客为主,用得简直出神若化,局面转换得鬼使神差,看得鸦军怔在当场,想是征战多年,生平未见。
“美人儿莫要胡来,停手便是停手。你想怎样都可以,老子什么都依你。只要美人儿能够留下,心甘情愿的陪在老子身边,别说放走区区一个小白脸,就算你要老子的命,石某也断然给得!”赤霄黯然归鞘,直臂按压入袍,石敬瑭转而望向许婉秋毅然之容,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他大手一挥,军士纷纷避让,瞬间留出一条血路,直直通往琉璃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