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刚刚回到府中,就见院子中央绑着一名五大三粗的悍匪,五官看着倒也有点虎气,浓眉大眼的,还长着一副厚嘴唇,就是脸上表现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仰着脖子大喊:
“你们他娘的说话不算话,比土匪还土匪,这天下到底还有没有诚信的?去你大爷的!”
张贤见他叫喊,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
“唉、唉、唉,你这土匪还讲诚信?你叫什么?叫什么?”
“我叫陈二喜,谁说土匪就不讲诚信了?。”
“你......”
张贤压根没想到,自己本来一本正经的喝问,不要他瞎嚷嚷,结果这家伙给来了一个冷笑话,回答成自己叫陈二喜,搞得张贤差点笑了出来,不过一想到王复的伤势,立马说道:
“老老实实待着,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张贤话音刚落,就看见王复急急忙忙的从客厅走了出来,手上还缠着白绫,白绫上面还浸出鲜红的血来,但是似乎脸上还很开心的样子,说道:
“张大人,你可回来了,老夫还有点要事需要和大人谈一下。”
张贤见王复话中有话,就示意牛大猛先行把银两全部入库,再带领手下队长以上家丁,在外面等候,见人全部走了出去,张贤问道:
“王教头,你的手伤势如何?本官很奇怪,这天下一般人,谁能伤的了你王教头?难道就是这绑着的陈二喜?”
“哎,你们可别乱冤枉好人,你这老头说话究竟算不算数了,诓骗我两次,还好意思把我绑起来?你那伤是你自己造成的,可怪不得我,休想冤枉人,快放开我!把我宝贝还我,你们是强盗吗?抢一个土匪的宝贝,还有没有王法了?”那陈二喜还不等王复答话,直接就吧嗒吧嗒的说开了。王复见状,笑了起来,说道:
“哈哈哈,你这小子,老夫什么时候说要要冤枉你了?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宝贝?你看老夫像那冤枉人和贪财的样子?谁叫你一路上不安生,不把你小子绑了,老夫恐怕就不得安宁了,你现在稍安勿躁,我把事情给我买张大人细说一下。”
王复说完,顿了一下,对着张贤说道:
“大人借一步客厅说话。”
张贤看了看地上的陈二喜降匪,就随王复走到了客厅去,王复这才说道:
“大人,是这样的,老夫昨天带着五百降匪和弓马铠甲到幽冥狼骑驻地,把战马弓箭铠甲都分配给了赵飞云,那五百精壮降匪也都按照大人意思交给赵云飞手下兄弟们练手。大人,不得不说这赵飞云果真是一个人物,那一百名兄弟被他操练的真是龙精虎猛。他的赵家独门枪法,加上大人写的几个体能操练、野外生存操练、协同操练,极限魔鬼操练大纲等等,每天操练五个时辰,这种操练强度,即便是老夫昔日的亲兵爷受不了,已经有两个家丁兄弟,因为体能操练没有抗住,累死了。不过,剩下的家丁兄弟们,短短时日,就让这些家丁兄弟有了脱胎换骨的蜕变。”
“嗯,咱们如此大的投入,如果都没有一点效果,那才是奇怪的。至于操练强度太大死人,这事情我们先前已经有考虑过,凡是操练累死的家丁,一律按照战死最高标准抚恤家属,操练受伤,也按照伤兵标准抚恤家属,要让咋们的兄弟,放开了胆,抛开了顾虑的练兵。 等后天,本官把一股叫李大麻子的海盗消灭了,就亲自去看看,王教头,你继续说,看你受了伤还很高兴的样子,究竟怎么回事?”张贤说道。
“消灭海盗?看大人云淡风轻的样子,想必是胸有成竹了。那好,老夫祝愿大人旗开得胜。至于幽冥狼骑,大人是该常去看看,必须让这群天下神兵,知道他们该忠诚于谁。要说这高兴嘛,老夫今儿当然高兴啊,就这地上的陈二喜,其实真是个千金不换的宝贝,那五百降匪,被许以重利,说十天之内跑出幽冥狼骑驻地的,不仅能获得自由,还有银子拿,不然就发配边疆,或者从新回到战场做先锋。这些亡命之徒果然是拼了命的找幽冥狼骑搏杀。然而我幽冥狼骑是何等劲旅?岂能让这些悍匪占了便宜,将来如何还跟鞑子较量?”
王复说完,带着微笑看了张贤一眼,继续说道:
“最开始,这些悍匪五人一组,形成五对一的优势,结果,面对飘忽不定又速度奇快无比,枪法刁钻的幽冥狼骑,他们很快就被各个击破,打的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后来,这些悍匪见幽冥狼骑太过强悍,于是这些悍匪倒也聪明,五百人全部集中,一起行动,形成拳头,让幽冥狼骑无法各个击破。但是,赵飞云也把队伍集中成一队,形成锐刃直插悍匪中路,将那群悍匪被一分为二,首尾不能兼顾。要说这些悍匪,在我幽冥狼骑手下,基本上没有能过三招之人,可以说是触之即溃,倒地挣扎不起。”
“但是就是这个陈二喜,当时让老夫大吃一惊,并不是他有多高的武功,相比之下,他的武功实在是不怎么样,就是力气稍微大一点而已。可奇怪的是,这家伙每次被我幽冥狼骑兄弟打到,马上就爬起来跑,前前后后被打到了十几次,还能爬起来跑,当时所有悍匪都被打趴下了,就剩这一个家伙还在没命的跑,那赵飞云见状,心中火起,暴喝一声,抄起木枪一下子就刺到了这陈二喜胸口。大人当时是没有看见,赵飞云的赵家枪法是何其凶悍凌厉,那陈二喜那里能吃得住赵飞云石破天惊的夺命一枪,虽然是木枪,但是瞬间就把陈二喜捅的倒飞半空中,转了一圈才落下。当时赵飞云脸色就变了,但是,没过一会儿,这个打不死的陈二喜又爬起来了,还往老夫这边跑,那赵飞云脸色就更难看了,骑着马追了过来。”
“哦,这陈二喜为何如此厉害?真的是打不死?长枪蓄力一击捅人,按理说,只会把人捅个窟窿,怎么会把人捅飞到空中呢?”张贤也吃惊的望着客厅外远处地上的陈二喜说道。
“老夫当时也是异常吃惊,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要说一般人,老夫就不说什么了,那赵飞云的枪法,连老夫都自信接不住,何况这个凡夫俗子,老夫想搞清楚这里面有什么奥秘,怕赵飞云伤了那陈二喜,就在陈二喜跑过来之时,老夫立即挥拳打向陈二喜胸口,想把陈二喜打倒拿住,但是万万没想到,老夫这一拳,犹如打到了一块铁板,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但是在老夫一击之下,还是把这陈二喜打到了,老夫一脚踏住哪陈二喜,让其动弹不得,这才把它拿住。”
“哈哈哈,还是王教头老当益壮,英雄之气不减当年啦!”张贤笑着说道。
“嗨,大人抬举了,后来,老夫让人把那陈二喜衣服脱了,这才看见陈二喜穿了一副精良绝伦的铠甲,大人您看!”
王复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副明光闪闪的铠甲来。
“大人你看,这铠甲用的是爪哇犀牛皮,套上三层乌兹钢抽丝串成甲片,甲片横竖成片整齐排列。最奇妙的是,这种铠甲,拳头打上去,精铁丝受力会扩展开来成密集一片,犹如打中铁墙;若是弓箭和枪矛之锐利兵器刺入,这种铠甲的精铁丝因一点受力,迅速收缩,马上挤压集中,再厉害的利器也难以刺破。而且,这套铠甲重量轻便,防护全面,连脖子和侧腰都能有效保护。所以,不是那陈二喜打不死,而是他的这种铠甲太过神奇!老夫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陈二喜来历不凡,他祖上是蜀铠的独门工匠,传到他这一代,就剩他会制作这蜀铠了,就连贾似道从不离身的铠甲,就是出自他手。”
王复激动的说完,就见张贤轻轻拿起甲衣查看,片刻才说:
“赵飞云不是说贾似道身上穿的是改良的山文甲吗?怎么会叫蜀铠,如此厉害之铠甲,为什么本官没有什么印象呢?”
“如果说蜀铠大人没有什么印象,那么隋朝废太子杨勇,因身着蜀铠而被隋文帝厌恶,大人应该是知道的吧?”王复说道。
“这事情本官知道,太子杨勇生活奢靡,得一宝甲,箭射不穿,矛刺不透,于是喜形于色,穿之上朝,招摇过市,被隋文帝所恶,言之:太子身穿天下至宝甲衣何用?苍天从来不认谁是他的亲戚,只有品德高尚的人他才会眷顾。你看前代帝王,生活奢侈的没有一个能够长治久安的。”莫非那时候被隋文帝说的天下至宝就是这蜀铠?”张贤惊讶的说道。
“大人果然冰雪聪慧,一点就明。老夫想,这样的人才,大人定是不会放弃的,可是这家伙古灵精怪的很,老夫许以重利,他还总是想逃跑,没办法,老夫才绑了他。”王复说道。
“这样,本官去看看,这件事情,王教头有心了,若是此人能为我所用,对于我们的大业来说,作用不可估量。”
张贤说完,就带着这件精美的蜀铠走到了陈二喜身边,说道:
“来人,给陈二喜松绑。”
“真给我松绑,你不怕我跑了?”陈二喜听见张贤叫人给自己松绑,疑惑的说道。
“你们四千多人的土匪,在本官面前,也就片刻间灰飞烟灭,如果本官不让你跑,我相信你是跑不了的,还有,方才我们的那些军士,战力如何,想必你很清楚,天下之大,你可能真的没有地方可逃,就算你逃回你父亲母亲那里,我们也能找到你。”张贤盯着陈二喜的眼睛说道。
陈二喜看着张贤的眼睛,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那种威严,让人发自心底的感觉神圣不可侵犯。又想到先前那些简直像鬼一样的军士,一个个悍不畏死,武功奇高,自己要不是有蜀铠护身,可能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尤其是张贤最后一句话,让陈二喜心中一颤,脱口说道: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