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老虎 作者:不拖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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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还有多久?”
“您指什么?”
李骁岩眼睛一下就红了,只是想了想那个词汇,他就受不了了。
一头大恶龙露出这么一副可怜的模样,于邈看得真纠结。
“不是,我说您怎么这么纠结呢,人是被你自己打成这样送医院的,你现在在这痛苦难受又是何必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真是贱。
“不是的,我这是第一次打他,我看他把我的戒指送给宁梵,我就受不了,控制不住就打了。”
李骁岩红着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检讨自己。
“我们俩结婚以后,我就只有他了。”
于邈听后鄙夷地撇了他一眼。
“杨黎是个意外。”
“我们来s市以后,方言上班养我。我在家闲着,偶尔帮楼上楼下的女的修修电灯泡倒倒车之类的,他误会我,以为我乱搞。就跟我闹,刚好那段他被人渣缠上,我就趁机把他关家里了。”
“那怎么还把人心脏病关出来了?”
“我总放鬼片给他看。”
“用什么放的?”
“高清led背景墙和高保真环绕音响。不然他不害怕,晚上我回家他不理我。”
……
“李总您先出去一下”
“怎么了?”
“我想冷静一下。”不然他会觉得自己一直在跟弱智讲话。
李骁岩是不是人格分裂啊!他跟别人谈生意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他记得半年前的政府招标会,李骁岩往那一坐,气势就把另外几家压得不行,一开口,话最少最毒,言简意赅切入政要们最关心的东西,顺带把其他几家隐晦地羞辱了一番,更让人咋舌的是,另外几家都跟得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一样,在那之后的没多久,都被李骁岩收购了。这个大魔王,在业内一直横行霸道都是名声在外的,吃你的人还不吐骨头。所以于邈来s市的时候,直接放弃了软件这一块,改做数码硬件开发和房地产娱乐开发。
李骁岩现在这样让他很难做啊!到底是下手整他还是稍微帮帮他呢?
电话响起
“老于,又抽了。”
这病怎么治啊!电话一扣,下药不能下,手术不能手术,现在连个液都输不成了,必须把人整醒了。
李骁岩看着于邈风风火火从办公室出来,连忙上前追问
“怎么了?”
于邈一回头,看到李骁岩忽然想到,老手在这里啊!他跟方言生活了那么多年,肯定有能耐把人整醒了。
“走,带你看熊猫。”
到了病房门口就听见动静了,一群护士看着在床上抽搐挣扎的方言束手无策,输液的针头已经被挣掉了,床头柜也被踢倒,一副痛苦的样子,却怎么都睁不开眼。
“你能把人弄醒么?”
之前试过强制,但是谁碰一下他就打谁,手那叫一个狠。把护士吓得都不敢近身。
“把门关上,你们出去。”
大家将信将疑地退到外面,在观察窗那里看着。
只见李骁岩外套一脱,熟练地抓住方言的手腕,打开方言的怀抱,方言那边手上青筋都暴起来了,都挣不开,硬是被李骁岩胸贴胸地抱住了。李骁岩大手上下抚着他的脊背,手指轻轻顺着方言的脊梁骨,方言从刚开始的疯魔,慢慢就平静下来了。紧绷的身体也一下松懈了。
只见李骁岩轻轻把人放回床上,趴在人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结果刚躺下的方言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人就醒了。
李骁岩见人醒了,赶忙跑了出去,躲在窗后的死角,在方言看不见他的地方偷偷看着。
护士马上招呼人把水扎上,里面又忙做一团。
“他其实,病的没那么厉害是不是?”
李骁岩问于邈,眼睛却并没有换地方。
“你想把人带走?”
“不不,我不带他走,不带走。他在这挺好的。跟着宁梵挺好的。他现在还有什么我能帮忙么?”
“身子虚,你那有什么补身体的随便弄点就好了。”
“嗯,好。”
李骁岩留下了这么句话,就人间蒸发了
☆、结局(上)
边境高原的风沙,已经快成了那个男人身上的装饰。李骁岩吐掉嘴里的沙土,随便拿肮脏的袖子擦了一下,继续跪在戈壁上,一点一点地扒拉。
离开这片高原十多年,如今又操起了当年的老本行。
这里地势险环境恶劣,大部分藏民都不愿意来这里挖虫草,所以他每天的收获自然就十分可观,一天就能挖到个十几根,挖够方言喝一星期的量,他就会回到县城,把东西寄回去,然后继续找那种旁人都不爱去的地方,整天整夜不带歇的,跪在地上,扒拉来扒拉去,挖来挖去。十根指头刚过了一星期,就全部崩裂,早就在这干冷至骨的地方失去了直觉,裂开的口子里面填满了细密的灰尘,形状如同久旱干涸的土地。
觉得体力快支撑不住了,就喝两口腰上挂着的水,啃几口风干的肉干。
他以前听长辈说,虫草炖鸽是补肾精气血的上等佳品,于是直接辞掉了工作,奔波万里来到了这个出虫草的地方。
这东西市场上仿造得太多了,而且技术已经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所以为了放心,他就自己来挖了。
现在除了于邈,没人能联系到他。
“嗯,对。跟厨师说别用铁锅煮。我半个月后就回去了。”
李骁岩寄完最后一包虫草和其他藏药后,给于邈打了个电话。
几个月的挖草期过了,李骁岩脱下那身穿了几个月的行头,去洗了个澡。镜子里的他恢复了上学时期的瘦削,一身酒精虚膘已全然无踪,头发已经长到能盖住脸,身上也只剩骨头,车祸留下的伤口显得更加突兀醒目。
方言大概不会想再见到他了,本来还想去修一下头发,这下又省了。
嗯,被别人抢走了也好,再也不用担心他会被别人抢走了。内心痛苦之余,又有点解脱。
在火车上晃晃荡荡了好几天,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听说方言已经可以正常地自己穿衣洗漱,看书工作。只是这些,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他之前之所以还有自信,是因为他相信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对方言更好的人。他可以养他,照顾他,为他花光所有的钱都不眨眼。十几年如一日地心里只有他,方言只要不愿意他就能忍着不做最后一步,方言再怎么气他,他都不会动他一指头。
所以,他相信方言他们就算再怎么生气,闹矛盾,方言也不会离开他。
如果不是那一天,他听到了宁梵这个名字。
他讨厌这俩字讨厌到恨不得把它们从字典里抠出来再嚼碎吐了,踩进泥里永远不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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