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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无标题。
    宋羿在宫门口等了大约一刻钟,赵瑗便出来了。

    “神兵出马,一个顶三。”赵瑗满脸笑意的挽了宋羿的肩膀,开心地说:“早上听张伯说了,事情妥了。早知道还是你行,我还多跑那两趟做什么呀,大热天,晒得头脑发晕。”

    “远点,远点。”宋羿皱着眉,推着他说:“一身汗臭。”

    赵瑗抬起胳膊闻了闻,又举到宋羿鼻子下,一本正经地说:“你再闻闻,正宗的龙涎香,若不是想多染几次这贵重的香味,我哪里会往里面跑那么勤。”

    宋羿呸了一声说:“草民享受不起。”

    赵瑗嘿嘿笑道:“不高兴了?我打算亲自告诉你的,怎么向你说你好接受,我都想了半夜。”

    赵瑗坚起拇指说:“先讲个故事。”

    又坚起食指,“再分析故事里的人物。”

    又竖起中指,“再结合现实。”

    又竖起无名指,“扯到你身上。”

    又竖起小指,“讲一番大道理。”

    最后两手一拍:“这事就成了。”

    赵瑗咬牙切齿地说:

    “是哪个大嘴巴的蠢货,我还没回来,就告诉你了?我想了半夜的话不是白准备了吗?你告诉我是谁给你说的,我非打死他不可。”

    赵瑗看宋羿仍是没什么表情,又挽了他的臂膀,还把头靠了上去,委屈地问:“你要生气生多久,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或者你告诉我,你怎么样才会不生气。”

    宋羿说:“你亲我一下吧,亲我一下,我就不气了。”

    “滚。”赵瑗推了他一把,又哼了声说:“滚一边继续去气吧。”

    话落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宋羿对赵瑗的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有时候他觉得赵瑗是他的长辈,有时候觉得是他的兄长,有时候又觉得像他的弟弟,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赵瑗是他的知已。

    就像现在这样。

    赵瑗理解他,理解他的不高兴,对于一般人来讲的好事,知道他不喜欢。然后,会去哄着他,给他讲道理。

    他常说自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能走直路绝对不走弯路。不喜欢听别人罗里八嗦的解释,看见谁在他面前说话罗嗦,就想拍死他。

    他却喜欢听赵瑗给他讲道理。

    若是有人问宋羿,你愿不愿意为了赵瑗去死?

    他回答是肯定的,是毫不犹豫的。

    赵瑗赏识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让他活得光鲜,而又自由。

    二人一阵大笑过后,宋羿低声问:“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他知道赵瑗知道他说的那边,是什么事,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很多时候,话不说的那么明白,对方也能准确的理解。

    赵瑗一指路边的马车,问:“你备的车?”

    宋羿又恢复了以往常见的笑脸,嘻笑道:“方便说悄悄话嘛。”

    两个人先后上了车。

    “经界法倒是顺利了很多,今早得的消息是已经有十二家换契了。那件事没有进展,说是找不到线索。”赵瑗和和缓缓地说:“我准备明早起程再去一趟,找慕容叶青谈田地的事。”

    “我要去吗?”

    “你去秀州再把上次的事,调查一下。我原想着不再追查了,看来这样不行。出了事不了了之,别人会以为我们好欺负,总想搞事情。”

    赵瑗顿了一下说:“对外就说,我大哥碰伤了腿,行动不方便,让你去帮忙照料的。”

    宋羿颦了一下眉眼说:“早知道不放那对母女了,她们肯定手里有什么,不然那人也不会那么放心的去死。现在再抓,容易引起注意。”

    赵瑗接话道:“这次不管那对母女,从捕头那里入手。自古官匪一家,我不信那个李捕头一无所知。

    …

    郭思谨在荣国公府呆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便离开了。她和秋葵去沁园春,喝了壶茶才回普安王府。

    张伯告诉她,昨晚赵瑗从秀州带了个和尚,安排在了春园,可能要暂住几日。郭思谨又向张伯问了几句话,得知原来是那个算命和尚。

    回揽月阁的半道上,她停住了脚,对秋葵说:“我们去找那个和尚算算命。”

    秋葵瞪着眼说:“算命都是骗人的。”

    “你不觉得他骗的比较高明吗?”郭思谨爽朗的笑道:“走了,去春园,去看看他。”

    胖和尚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及着鞋子四处看了看自己所处的院子,恼怒的心情,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胖和尚第一次见到赵瑗,是在两个多月前,也是算命。他说赵瑗是大贵之人,贵气冲天,但在他生命中有一个福星,同时也是他最大的绊脚石。

    然后,问他要不要破,破解之法,只需二十两银子。

    赵瑗说没钱。

    胖和尚不信。二十两银子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花销了,但他坚信眼前这个人,随便就能拿出来。

    为了赚到这笔钱,他说,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名字其中一个字。当时脑中灵光乍现,说道:“谨,谨慎的谨。”

    二十两银子果然赚到了。

    拿到二十两银子后,他想到他那个名字里带谨的朋友,万一出现在杭州,被人盯就不好了。于是说:“那人是女的。”

    末了又添了句:“很漂亮。”

    红颜祸水嘛,他算命也不是凭空乱说的,也是用了脑子的,讲良心的。

    名字里带谨,是女人又漂亮,这种机率不多,不会连累到无辜的人。

    二十两银子,他赚得心安理得。

    在赵瑗又找上他,问他一个女子测谨字,他说的话可是真的。

    郎中都是察颜观色的高手,胖和尚心下嘀咕,这么巧?这贵公子该不会和那女子是一家吧。

    骗钱可以,惹别人家里不和睦就不好了。

    于是急忙说:“我是个郎中,算命都是瞎说骗人的。你不信,去问问寺院里的人,给皇帝治病的御医,跟我比都差远了。胳膊腿只要没掉,我都能给治好。”

    就这样招惹上了这个贵人,并且知道了他是传说中的普安世子。

    在这个小地方断断续续的住了十多年了,住腻了,想挪挪窝,他还以为是抱了棵大树,重新出山呢。

    结果把他给囚禁了。

    怎么一个恼怒了得。

    郭思谨踏入春园,看到胖和尚正躺在桐树荫下的竹椅上,剔着大板牙。

    她对着身后的秋葵和静静一挥手说:“把茶摆上,这里就不用侍候了,你们忙别的去吧。”

    胖和尚斜了她一眼,慢慢吞吞的坐直了身子。

    “夫人看着眼熟,可曾见过?”

    郭思谨往一边一站,他看到后面那个小丫头,冲他呲了个牙。

    胖和尚嘿嘿一笑指着她说:“小丫头,我看你满面红光,这是要走桃花运征兆,恭喜恭喜。”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最关心什么?

    当然是姻缘了。

    胖和尚能摆摊算命十几年,不是见人就胡说的。这里面包含了许多学问。

    秋葵又冲他咧了一个嘴,才和静静一起出了春园。

    “老先生,我来跟你探讨一些问题。”郭思谨坐在胖和尚对面,一边沏茶,一边说。

    “慕容白在哪儿?带他来见我。”胖和尚塔着眼皮说。

    “这会儿在睡觉呢,下午我带他过来。”

    “我见过他之后,再跟你说话。”

    郭思谨眨了两下眼,笑道:“你还是算命先生呢,应该算出来我是谁了。在一个地方,跟内宅当家的较劲,会有什么好处呢?说不定没饭吃要饿肚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坏人啊。

    ...

    赵瑗和宋羿一起进了沁园春,对跟在后面的店伙计说:“给我们安排最好的包房,上最好的菜,还有最好的酒。”

    这是赵瑗第三次进沁园春。

    第一次是两年前,头名状元的答谢宴,刑部尚书的儿子几乎把朝中有头脸的官员全请来了,赵瑗是其中之一。

    第二次是郭思谨喝醉酒那次。

    虽是不常来,店伙计还是认出他了,更何况还跟着宋羿,宋羿那是杭州城的名人,经常在街上混的,没人不认识他。

    是以,把二人安排到二楼雅座后,就跑去告诉了他的老板李慕。

    李慕听了伙计的报告后,淡淡地说:“这是不付钱的主。上四个素菜,把我们去年冬天酿的酒送上去就行了。”

    伙计为难地说:“客人要是不高兴呢?”

    白瓷酒坛,水墨色的纹理在坛肚位置,勾靳出了房屋和树木的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李慕告诉伙计的方法,用店里最好的酒坛装酒。

    宋羿轻轻缓缓的揭开坛封,深吸了口气,又对着坛口闻了一下,脸色有些失望,对立在旁边的伙计说:“这是去年的酒,用的杏花村的方子,但跟杏花村比,少了最关键的一味灵魂,有点烈。”

    “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酒,我们老板亲手酿的,一般不外卖,你看酒坛就知道。”

    宋羿与赵瑗对视了一眼。

    “知道了,你出去吧。”

    待伙计走出门,宋羿哈哈大笑道:“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应该指明要什么菜,什么酒了。这样,他们想赖也赖不掉。等着看吧,说不定上来的是这里最便宜的菜。”

    赵瑗扒着酒坛子,往里面看了看:“不会往里面吐口水吧?”

    宋羿望着赵瑗有些铁青的脸,闷笑道:“这还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