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队伍到了,新娘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步出梦家大门。
知道望星芏不太了解民间习俗,芙莲草就一一向牠解释婚礼上的仪式。
“现在新娘要坐上轿子,迎亲队抬到男方家去,但新娘必须坐在正对喜神所在的方位,所以在新娘上轿之前,要先请阴阳先生推算出喜神的方位。阴阳先生推算出喜神的方位后,新娘的轿口必须对着该方向。新娘上轿后,要停一会,叫作迎喜神,然后才能出发。”
“这喜神是专司喜事的神吗?”天界有这么一个神牠既然不知道!
“喜神其实就是吉祥神,因为人们的愿望都是趋吉避凶,追求喜乐高兴,因此就臆造出了一个喜神。他还有个有趣的民间传说呢!讲的是喜神原本是拜北斗星神的一个虔诚女子,修道成仙时,北斗星君询问其所求,可那女子以手抿口,笑而不答。北斗星君误以为她祈要胡须,就赐了她长须,因为她笑时呈喜像而封为喜神,因有长须,不再让凡人看到她的形象,从此喜神专司喜庆,却不显神形。”
“……”
“干吗不说话?”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人类真是种莫名其妙的动物!连神都能臆造。”
“诶——这只是他们的一种精神寄托罢了,干吗这么计较!”
她说完后,新娘也坐上了花轿,与梦夫人眼神交会后,她紧随在轿子旁边,跟着迎亲队伍一同前往轩辕。
走没多久,芙莲草就老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她,让她心里毛毛的,十分不舒服。
她明明为了不让其他灵异师认出来,还特地蒙上了面纱的,应该没人认得出她来了才对呀!
“看你的人在你右后方,左数第二个。”望星芏也早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芙莲草看,也知道那人是谁了。
芙莲草悄悄往她的右后方看去,就立刻又把头转了回来。
“宗奇!”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他看她的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已经认出她来了。
“你认识他?”
“他是我三哥的徒弟。”提起他就没好气,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出现,还跟着队伍一起,难道他也是被聘请的灵异师?
“他是灵异师?”
听出了望星芏语气中的惊讶,芙莲草问道:“是啊!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对?”
每次听牠语气有变,就准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他……”牠要不要说呢?毕竟是有关好友的事。
牠反复思量后,觉得提醒她一下也好,而且那宗奇看她的眼神也让牠很不舒服。
“他不是人。”
“什么?不会啊!他要不是人的话,我为什么没看出来?阳山上那么多灵异师为什么没看出来?”虽然讨厌宗奇,但她还是要就事论事的。
望星芏整理了下说辞,才向她道出:“思量牠……”
“等等!”话才刚开始就被芙莲草打断。
“请问你口中的思量是何许人也?”
“牠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过的,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们四君中的魔君。”
“哦……那牠的全名叫什么?”她保证,她只是单纯的好奇!
望星芏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对修道的生灵来说,最忌讳的就是被外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名字可以说是牠们生灵的死穴。牠会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她,就是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她手上,让她来主宰牠生命的意思。但思量是自己的好友,是九千年来的无聊岁月中,唯一陪伴在牠身边的同伴,牠又怎能出卖牠,将牠的名字告诉给她知道呢?
她虽然看不见牠,也知道牠在盯着她看,让她有点心虚,谁叫她的确是有些别有用心呢!
“我随便问问的,你可以不说。”就知道要从他嘴里套出魔君的名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她也不强求了,免得让牠难做。
“魔君牠怎么了,你继续说。”
她不坚持向牠要思量的全名,真让牠松了口气。
“在十八年前,思量牠在因缘巧合之下得到一种黑暗禁制之术,是可以让人类的灵魂免经轮回,直接重生的一种禁术。牠经过反复研究,认为用婴儿的死尸做容器是最好的。牠先收集婴儿的尸体,装在罐子里保鲜,等找到合适的灵魂后再从收集来的大量婴尸中选出最好的一个放到大鼎里提炼,再把抽取出的灵魂放进去,制作出了第一个魂偶……经过几年的观察,那魂偶还真的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呢!”牠将魂偶的制作方法及过程都钜细靡遗的告诉给她听,却发现她脸色发青,“你怎么了?”
芙莲草不断的想干呕,“你们用婴儿的尸体来造人!太恶心了……”
望星芏觉得芙莲草有点大惊小怪,她身为滅灵师,尸体这类的东西早该见怪不怪了才是,但既然她觉得恶心,牠不说就是。
见望星芏沉默不语,芙莲草强压下胸中的那股恶心感,就算再想吐,也要等到先听牠把事情说完在吐。
“你继续说啊!不用管我。”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望星芏也就顺着她的意做。
“那宗奇所有的灵魂就是思量做第一个魂偶时,装进容器里去的那一个。”
“你是说,宗奇是被魔君造出来,拥有人的躯体和灵魂的魂偶!那他算什么?说他不是人,他全身上下都是人。但说他是人嘛!他又超脱了伦常。这样人不人的,也难怪没人察觉,就连我也只是莫名的讨厌他而已。”
“你讨厌他?”听到她说讨厌宗奇,牠心里莫名感到高兴。
“超级讨厌!难怪我会这么讨厌他。等等,他是魔君造出来的,也就是说,魔君能掌握他的生死了?”
“是的。”
“那魔君要他做事,他不会不听,那他就是你们灵界安插在我们人界的间谍咯!”
“你这样说也不对。”
“哪里不对?”
“魂偶虽然是被造出来的,但他们自己并不知道,除非他的制造者告诉他。但思量造出他后,就把他丢了,只是在前期还会时不时的去看下他的情况。也就是说,要是思量不告诉他的话,他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像个普通人一样无疑。”
“那你又确定你那好友没去告诉他了?没准魔君早就去找宗奇,还拿他的命去要挟他,要他帮牠做事,混到灵异师里做间谍呢?”
“我就是无法确认,才会告诉你这些,想提醒你一下啊!但我不希望你听到后就用异样的眼光去看他,起码也该给他个做人的机会,毕竟,这样的身世不是他可以选择的。”
真没想到牠一个妖居然比她这个人还慈悲,“好嘛!我目前就当他并不知情好了。那你要告诉我,那什么魂偶魔君做了几个?”然后她要把他们统统都找出来,暗中监视起来,一有情况就马上解决掉。
“十八年前,牠做的宗奇是第一个。后来牠把这禁术告诉我,在十一年前我一时无聊,就……”
“慢着!”她又出言打断牠的话。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也做了吧!”
“……”牠该回答吗?
“我准备好了,你继续说。”
“我一时无聊,就自己做了一个,这事思量并不知道。”
“为什么,你们不是好朋友吗?牠有什么事都告诉你了,你为什么不对牠袒呈相待?”
因为牠做魂偶的方法有点特殊,是用牠自己的灵魂的一小部分做的,要是被思量知道,一定会阻止牠的,所以牠也只是偷偷做,并没有向谁说起,她还是第一个知道牠有个魂偶的人,但牠也没打算告诉她,牠用自己灵魂做魂偶的事。
“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不告诉牠是因为我有我的考虑。”
“噢……”显然,芙莲草对牠的回答并不满意。
但望星芏也有牠自己的原则,牠不想说的事,谁也不能强求。
“之后的,我只知道思量在九年前又做了一个,不过牠是抽取了一个健康活人的一点灵魂。牠发现,只要那魂偶待在那灵魂的所有人附近,有很强的求生欲望的话,那灵魂就会从原宿主的体内,一点一点飞到容器里。就像将一个容器里的东西换到另一个容器里一样,灵魂会全飞离宿主,到容器里去。只是就再也回不去原来的躯体里了,因为,原宿主在灵魂完全离体之时也就一同死去了。”
“也就是说,加上你的,总共只有三个魂偶?”
“是的。”
“我知道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和魔君同为四君,那你们到人界来做这东西,起码也不止一两次吧!按理来说,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在人界里来去,为什么我们灵异师会感觉不到?”
“虽说我们要到人界来收集材料,但并不一定要在人界里做啊!”
“可是,灵界并不适合人去,你们把尸体和灵魂带到灵界的话,马上就会被腐蚀掉了。”所以,不可能拿回灵界去做才是!
“还有个地方你没想到!那里没人打扰,环境又好,很适合做掩饰,只是要花点力气和一点技巧……”
“啊——我知道了!我听说,能力强的人能把时空之门打开,将亚空间的两头连接到他们想要来回的两处……你们就是在亚空间里做的!”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