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接连的几天,梨诺每天郁郁寡欢,封以漠也真真切切的大病了一场。人在病的时候,难免会脆弱,听到消息,只要是跟他沾点边,哪怕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都恨不得亲自门来伺候他。
但他却关了机,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每天是对着房间榻榻米的一只大熊在发呆。
这天,拿了件过来,莫言看到地又是差不多换汤不换药的一幕,只是这次,他目光的焦距是结婚照而已。
有时候,他真不懂,明知道是痛苦,为什么他偏偏还要这般折磨自己。
拿了件,他缓步走了过去:“真得不用去医院吗?”
摇了摇头,封以漠拿过了笔,随后挨个件签了名:“只是有点累,休息几天没事了!”
一边,帮他倒了杯热水,莫言拉了一把椅子过来:“手机一关,你是清净了,我的手机爆了!封哥,无力回天的事儿,你只能改变自己啊!明知道于事无补,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简xiaojie那么通情达理,如果她真的在天有灵,一定会明白你的心意,不会希
望看到你这样!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个心结你怎么打不开呢?”
顿了顿,落下最后一笔,封以漠的力道明显有些失控地在件戳出了一个笔尖的窟窿,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幽幽地道:
“以前,我从不相信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不相信我会这么爱一个女人!可是莫言,你知道吗?已经不止一次,我的脑子里会蹦出这样的念头……活着没意思,我想下去陪她!”
莫言急切的一张嘴,却听他又道:“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念头!我觉得这是弱者、懦夫的行为,是在逃避责任!可是现在,我才知道生无可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现在每天拼命工作,不是为钱,不是斗志,是我
怕自己闲着,怕自己一个人呆着,同时也怕看到别人恩爱、别人欢笑……”
这个世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吗?看到什么,他都觉得痛苦!
“可是偏偏,我也明白,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每一天,他有要在这种纠结挣扎着,水深火热。
拿回件,莫言道:“所以,你更要走出来了!你要是倒下了,奶奶还不第一个崩溃?封家,谁得意,不提了,简xiaojie呢?谁会记得她?谁会为她报仇?谁又有这个能力为她报仇?你要让她尸骨无存,还冤魂不散吗?还有你父亲,即便你恨他、你不认他,好歹你们也算是流着相同的血液吧,封氏还有你父亲的心血吧,贾艾这些年,她里里外外赔了花了多少钱,你不是不知道,虽然是小钱,总也少败坏封家的家产吧!如果你不在了,万贯家财,还不全落在她手里?到时候,二爷能管得住她败吗?法律,都不占理啊!没有你给奶奶坐镇,你觉得私下里,她还会像现在这般顾忌、隐忍吗?说句不听的,一天骂两句,年纪
大的,也经不住啊!”
见他眼底一点点回温,身体也肌理暗跳,莫言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扫过一边未动的餐盘,拿了一边不知道谁送来的袋装糕点,扔给他: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该长点记性!吃这个吧!”
总剩饭凉菜好一点!
原本不是自己喜欢的甜食,封以漠还是撕了开来,味同嚼蜡,他的态度却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不愧是博士!虽然没毕业,倒是没白修!永远一针见血!谢谢~”
这辈子,能有这么个战友兄弟,真是值得!
“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是为了我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没你这个财神,我拿什么分红啊!”
打着哈哈,两人相视一笑,唇角都有了笑意。
随后又商量了些公务,莫言才起身离开,楼下,吩咐苗妈重新给他准备了饭菜,他才驱车离去。
楼,封以漠起身,浴室里先冲了个澡,刮了刮胡子,从头到尾整理了一番,整个人也像是回到了意气风发的过去,焕然一新。
***
此时,韩国,赶了一天的通告回来,尹兰溪回到出租屋,累的又整个瘫在了床。
“这日子,真tmd的不是人过的!”
要不是她这几年身心疲惫得了厌食症,整个人瘦了下来,她现在估摸着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行业,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十足的畸形!
她都这么瘦了,居然还不能吃东西?泥马!ps都是干什么的?
一天跑几个肠子,还都要强颜欢笑,尹兰溪心底不满怨念丛生,累,当然也不是那么确切,毕竟不是出卖体力,唯一差劲的,是工作不分白天晚,吃不饱,还睡不好!
最气人的是,她明明是拿钱出来捧自己,还要这么累!
现在挣的,是按韩元算,这里的市场,自己的回报,投入差远了!按照她这一百万人民币的砸法,要把本钱收回来,起码地这样工作三年!
真是奶奶的熊!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落叶归根——回去的念头!
至少在家里,高床软枕,有人伺候,在这里,公寓,破旧的要命,还死贵,每天想吃点肉、吃点水果都是奢望!
以前不觉得自己好吃,自从来了这里,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因为她出来所有的家当全带出来了,她做的虽然是微创手术,但因为是请的有名的美容博士私下做的,药品都是最好的,所以,进医院其实还贵,因为他们需要走关系借用医院的场地跟便利,这场整容,除了细微处的玻尿酸,还动了不少刀子,她所有的家当,加捧自己出名,已经所剩无几了,她现在纯粹是表面风光,因为她并不想在这儿发展,所以纯粹是挂靠经济公司,而不是签约,所以收入,大
头还是给别人了,不工作,生活都有些困难了!床翻来覆去的,看着那乌漆抹黑泛潮的天花板,尹兰溪受不了地坐了起来,转而,打开了一边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