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
“两个爸不好区分,到时候你知道他喊谁?”喜欢看哑巴无奈的表情,星骓眨眨眼,假装无辜:“还是说你嫌弃豆豆,不想当他妈?”
这话怎么能当着孩子说,哑巴噌就站起来了,还好豆豆专注在吃零食上,根本没注意大人在谈论什么。他瞪了星骓一眼,把儿子抱起来,也不说去哪,大步走了。孕夫嚼着吃的,想他肯定是去开电脑用软件跟孩子对话,不过小家伙在某些方面很死脑筋,要让他改口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果然,半小时后哑巴回来了,举着两个字――求你!
“嘿嘿嘿。”某人得意地笑,继续火上浇油:“哑巴老婆,我儿子叫你妈有什么不对的?”
你――男人气结,脸上表情精彩得很,估计是一肚子话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低头投降――好吧,我当妈,但我不是老婆,我是你男人!
哑巴虽然对孕夫好得不行,几乎到了千依百顺的地步,可骨子里有些沙文主义思想还是甩不掉。比如他不肯示弱,更不愿意扮演承受方的角色,星骓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他没那么反感大男子主义,反正上下皆可,没必要为这种小事和男人争吵。但是,用这点来逗人玩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在床上躺了几天了,闷得慌,想出去转转。”开玩笑要适可而止,星骓心里有把尺,话说什么程度很清楚,不会真的把人气坏了。他自然而然地转换话题,看着被自己冷落了好几天的儿子,又想起那次赶集,忽然想去体验一下一家三口的快乐:“带上豆豆,咱们去钓虾吧。”
这次出事全因为钓虾,不然也不会遇到跳河的阿幼,惹出这么多麻烦。想到星骓苍白的脸和差点失去的腹中的胎儿,男人心有余悸,连忙摇头拒绝,拿伤口未愈做借口,怎么也不肯去河边。
“豆豆,哑巴妈妈说带你去钓虾,快去换衣服。”用儿子当武器,他知道男人不会拒绝兴高采烈的豆豆。
行,我带他去,但是你得在家给我躺着――总觉得被孕夫吃定了,哑巴拿他没办法,只好让步,但不许星骓跟着去。毕竟动了手术没几天,还是以卧床休息为主,免得落下病根,以后受罪。但天气好,星骓怎么肯闷在家里,再说他身体素质没的说,术后才两天就排气了,恢复得很快:“后院里不是有轮椅吗,你推我去,我看你和豆豆玩。”
哑巴说不过他,最后再三确认不会有事之后才妥协,但是只答应去河边走走就回来。
出门时,星骓看到小林正在帮泽德按摩,动作手势很细心,于是悄声说:“看见没,你弟要是心里没那个意思,怎么可能让人靠近。”
是啊是啊,哑巴点头,然后狠狠剜了自家弟弟一眼,意思是你再让他骑上去试试,打断你的腿。泽德脸部抽搐,完全读懂兄长的威胁,浑身无力地瘫在病床上,心想,我遭谁惹谁了,真是飞来横祸……
“你和你哥完全不像。”小林正在帮泽德捶背,那人气鼓鼓的,嘴巴就没停过,不停地乱骂他,搞得当事人接话也不是,傻愣着也不是。正好星骓他们要出去,出门前打了个招呼,这才让他把话题转到别处。为了讨好小十九,还特意加上一句赞美:“你长得那么漂亮,跟瓷娃娃似的。”
“这倒是句真话,你应该没见过比我漂亮的人吧。”泽德笑,扭头看他:“其实我也没见过你这么持久的人,说啊,你最高纪录是多少次。”
“什么?”小林被问懵了。
“问你一晚上能干几回,这都不明白,你脑袋里装的都是牛屎吧。”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十六哥吩咐了,谁会耐着性子跟这种人打交道。泽德不高兴,小林却结结巴巴地解释:“你别生气啊,昨天晚上我是第一次,以前没跟别人做过。”
“处男能那么猛,你哄谁呢!”他说的话,小十九一句也不信。
“真的,骗你做什么,我没多少文化,又没见过大世面,在这个穷乡僻壤里长大的,你别笑话我。”小林蹲在床头,小心地看泽德的表情,其实他不明白这么漂亮的人脾气为什么那么差,动不动就生气。可是他生气的时候也真是很好看,吹胡子瞪眼的,像个被气坏的小河豚:“而且这里喜欢男生的人不多,所以一直没机会……”
“你不会和女的做吗。”又白了他一眼。
“那怎么行,既然不喜欢女生,就不能轻易伤害别人。”小林摇头,他有他的原则。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不伤害女的,就能伤害我?我现在屁股痛死了,你准备拿什么来赔。”一拳砸在小林面门上,一点也不留情:“你刚才说只要我能原谅你,你做什么都行,那把裤子脱了,我要上你一次,也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肛裂。”
“这不好吧。”油茶店老板纠结了,倒不是怕痛,而是担心小十九的身体吃不消:“你不是还在难受吗,乱动的话伤口会裂开的。”
“去死,不要你管,还不把屁股拿出来给我上。”见他跟炸毛的猫一样,扶着腰步履蹒跚地站起来,小林心想,只要他高兴,给他上一回也没什么,然后就把裤子脱了。谁知道两人还没成事,就被来诊所向星骓和哑巴道谢的莫家人撞见了。走在前面的阿幼捂住脸,说了句大白天的也不知道害臊,说着就跑了,剩下他的父母跟姐姐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化解尴尬。
“阿幼妹子。”小林吓了一跳,赶紧冲出去解释,泽德则是爬回去装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这边,不知家中情况的三口之家正在河堤上享受清凉的风,看风景。
“爸爸,那个人在干什么。”坐了会,豆豆指着几十米开外的一个黑衣男人说:“我看他在那站了很久了。”
“可能在钓鱼吧。”距离蛮远的,星骓虚起眼睛看了会才发现他压根就没拿鱼竿,也跟着狐疑了一下,就这几秒钟,那人先看看天,忽然扑通一声就跳进河里。
又是自杀!
这闹的什么啊,来河边两次遇到两起自杀?星骓受伤,想救人力不从心,哑巴只能叹了口气,朝落水的地方跑去。这次他学聪明了,救人要从背后,托着溺水人的下巴,免得他挣扎得厉害,把自己也害了。
星骓让儿子去叫人帮忙,自己慢慢走过去定睛一看,这不是种瓜的耿大哥吗!
☆、小二十三来了
“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寻死,你走了小女儿怎么办啊,你媳妇要是知道你这么不负责任,眼睛都合不上。”星骓又气又急,劈头盖脸一通教训。耿大哥先是失神地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多半天才低语:“他都没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耿大哥?”那边,小林带着几个街坊赶来,看见自杀的人是耿家乐,大吃一惊。这个男人以吃苦耐劳、坚强果敢闻名,谁也想不到铁打的汉子也有崩溃的时候。他扶起男人,关切地问:“怎么回事,能站起来吗,先回诊所再说。”
“你们别管我!”男人忽然爆发,看得出是一心求死。
见他又要跳,旁人拉的拉,劝的劝,顿时乱作一团。耿家乐怕是进入了癫狂状态,反抗得很厉害,加上力大无穷,好几个人都没拦住,有两次差点打到站在旁边想帮忙的星骓,把哑巴气得怒火中烧,直接扑上去用近身格斗技巧把人制服了。
“哑巴妈妈好厉害。”等耿大哥被好心的街坊架走,豆豆才从爸爸身后探出小脑袋:“像抓坏人的警察叔叔,一下就把大坏蛋拿住了。”
“别乱说,让耿叔叔听了该多难过啊,他本来就很伤心欲绝,还被你比喻成坏蛋。”星骓腹部有伤,没法抱儿子,只牵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破天荒地勾住哑巴的胳膊:“你以前说会功夫我还不行,看来真有两下子,诊所的保卫工作就交给你了。”
这不是功夫,叫柔术,用来制服敌人的――哑巴本想解释得清楚一点,转念一想他们又不学,说得太专业也没意思――钓一次虾救一个自杀的,该说我们运气太好还是太差?
“应该算走运吧,我们要不来,人搞不好就没了。”小林送耿大哥回去之前说莫家人还在诊所等着,星骓他们也不好无视客人继续留在河边看风景,匆匆忙忙返回。刚进大门,莫大叔就站起来了,把孕夫扶到里屋,一路上都在道谢和责备自己的女儿:“星大夫,这次多亏了你,我那傻女儿才捡回一条命。”
“别客气,街坊邻里的互相帮助不是个事,再说了,就算不认识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倒是阿幼,来,叔叔有几句话想跟你说。”阿幼年纪不过十六,三十岁的男人在她面前自称叔叔不为过,完全有资格以长辈的身份说教几句:“你和赵桑的事我已经都听你姐姐说了,一个没有担当遇到事情就要抛弃你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流泪,甚至伤害自己。你还年轻,又长得这么漂亮,追求你的人都能组一个军团了,你却要在歪脖子树上吊死,让我们这些外人看得好着急。”
这几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阿幼低着头,拽住星骓的袖子:“星大夫,我想来诊所帮忙。”
知道她想用这种方法报答自己,孕夫也不推脱,答应了。
又寒暄了一阵,考虑到主人有伤在身,莫大叔放下礼物才起身告辞。等人走了,哑巴翻着几个编织袋,取出不少香肠、腊肉、豆腐干等农产品,而另外一个包得比较精细的木盒里是十几块像弄脏的萝卜干一样的块状物。星骓拿在手里翻看,闻了闻,发出赞叹声:“上好的天麻,赶紧洗两个泡酒。”
这就是天麻?这么小,干干瘦瘦的――哑巴吃过天麻炖鸽子,但是那是切好的,没想到实物这么不起眼。
“你收拾下去买只母鸡,这个炖鸡很好吃。”星骓也累了,加上站久了伤口有点痛,于是回房休息,不忘吩咐哑巴准备晚上的饭菜。
孕夫不能吃天麻,你好歹忌一下口,自己是医生,还这么不管不顾的――炖鸡可以满足,但是放天麻他认为不妥。男人摇头,然后认真地写下这句话,表示他有注意这方面的知识。不过星骓笑了笑,说我不能吃你们可以吃啊,小十九也得补补,大不了麻烦你弄两锅,我吃蘑菇炖的。
他补什么,不就是屁股裂了吗,多躺两天就好了――把空调调到最适合的温度,男人看表,快五点了,这时候就算想炖鸡也来不及――你要吃,明天我一早去买,今天先委屈下吃点猪肉,我给你做狮子头。
“你做的我都爱吃。”打了个哈欠,孕夫准备在吃饭前小睡一会,男人则下楼去准备晚饭。
“大哥,我来帮你吧。”正忙着,小林进来了。哑巴手不空,没法写字跟他交流,简单的点了下头。这油茶店老板倒是真能干,刀工又好,没多久就把材料全处理完毕。半肥瘦的五花肉剁得很细,加了鸡蛋面粉调好待用,蔬菜也洗得干干净净的。他看着哑巴,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泽德他喜欢什么样的人……我……我是说……你明白的……”
他喜欢皮肤黝黑的肌肉男――哑巴摸出手机写下这句话――就你这样的。
“我?”小林楞了,他一直以为城里人的审美和农村人不一样,绝对看不上他这种四肢发达的庄稼汉。想不通,或者是哑巴故意唬他?
“林庆生,你死哪去了,还不滚过来给我捶背!”正说着,治疗室里传来扯着嗓门的大叫,惊得油茶店老板忙不迭地跑回去伺候伤患,一秒都不敢耽搁。看他紧张兮兮的摸样,哑巴忽然想笑,心想搞不好这家伙要被训练成一只忠犬,也不知道是他太老实被吃得死死的,还是小十九真有本事。
“十六哥找了个好地方,热闹得很,居然连十九哥都来了。”在院子里埋头干活,没想到一道阴影罩上来,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二十三!
“哎呦我的妈呀,我说你这脸怎么还没去治,吓死人了,看多了晚上铁定做噩梦。”抬头,对上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二十三弟,哑巴张开臂膀,来了个兄弟之间结结实实的拥抱。然后放下手里的事,带他到处转了一圈――那边谈得怎么样?地什么时候能批下来,老东西得喂饱了,免得以后打点起来麻烦。
这个弟弟其实半个月前就到了,但是住在招待所,一直为建生态园的事情东奔西跑:“差不多了,就等批文。”
干得好――哑巴竖起大拇指,要说商业头脑,他们兄弟中除了老大老四是父亲的左膀右臂无法超越外,就数二十三弟最有能耐。得到好消息,男人心情愉快地带人去见星骓,孕夫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哥,还以为在做梦,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锦年,我弟。他妈怀他的时候天天读李商隐的诗,什么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就起了这么个女气的名,你叫他小二十三就行了――哑巴简单介绍。
“你好。”星骓觉得他脑子快要转不过来了,十六和二十三中间分明隔了六个人,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年纪差不多。
“从十六哥开始,我们这几个兄弟都是两年内扎堆生的,年纪也就差了一两岁而已。”大概是看出他的疑问,锦年解释:“十九哥看着年轻,那是因为他娃娃脸不显老,其实他就比十六哥小两个月。”
“我以为泽德刚成年呢,也对,他都从u毕业了,也不可能那么小。”锦年的长相属于斯文气质型,戴着看上去都很贵的眼镜,有点学者气息。不过偶尔从哑巴那听到他谈论这个弟弟,用的是老奸巨滑和心狠手辣两个词,所以星骓再没见真人之前对他有点抵触,可是真见了面,又觉得不是这种人:“我这几天身子不方便,没去接你,别介意。”
“跟我客气什么。”锦年推了推眼镜,反光的镜片放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在你诊所看店的妹子是什么人,我看上她了。”
“……”星骓无语,他们果然是兄弟啊,有着相同的基因,这人跟十九一样一样的,刚来就看上别人了。孕夫嘴角抽蓄,说不出话来,求助地看哑巴,男人只好掏出手机写字――那姑娘未成年,你小心点,敢随便下手阉了你!
“那我修个金屋,把她圈养到成年再出手,这你总没话说了吧。”锦年微微一笑,嘴角扬起危险的幅度:“让我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来帮你这个没出息的哥哥打天下,还得自掏腰包给你投资一千万建设基地,哪有那么好的事,多少也得给我点补偿不是!”
是是是,大爷您看上谁就拿走吧,要是敢反抗,小的我上去把人打晕,立马给您送到被窝里。不过呢,这未成年少女还真是不能随便碰。要不我给你介绍个汉子,长得可帅可帅了,种西瓜的呢,你不是最爱吃瓜了――哑巴眉飞色舞地写下这段话,看得星骓傻眼,因为他从来不知道男人也有这么嬉皮笑脸的一面,看来只有在亲人面前才能真的卸下心房,活出自我。
看他在兄弟面前这么放松,让孕夫多少有点伤心。因为他希望男人在自己面前也能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如,不要一直保持守护者的姿态照顾他,最好能对他撒撒娇,耍脾气,像普通的大男孩那样闹腾一下才好!
“我是异性恋,谢谢。”就在星骓神游天外之际,锦年剜了哑巴一眼,半威胁道:“弄不到那女孩明天我就撤资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贵阳夏季啤酒节开幕了,所以昨天和今天都在哥哥的摊位帮忙,更新不太稳定,请大家多包涵。虽然不喝酒,不过啤酒节神马的太美好的,从头到尾都是小吃,各种小吃,各种!!!!!!中午哥哥请客,叫了好多料理,其中有羊宝我不敢吃,不过烤牛骨髓真的一级棒,好爱哥,希望哥哥能赚很多很多的钱钱,我会卖力的帮忙卖啤酒的~~
☆、你这不守妇道的男人
你看,我弟应该是真喜欢阿幼――二十三下楼和小女孩套近乎去了,哑巴靠在星骓身边,看他能不能松口――拜托,这姑娘都跟别人滚过床单了,算什么天真无邪的小少女啊,少妇差不多。
“未成年和未成年摸索着探秘不为人知的成人世界,跟大人欺负小孩能是一个意思吗?还有,你到底有多少兄弟,少拿借口糊弄我,今天不把身世说清楚哪也别想去!”孕夫心里堵得慌,因为他发现哑巴不但长得像酆朴宁,连家世也像得很,他的前夫也有三十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这重叠感让他恐慌。
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个牛郎,专门服侍有钱寡妇,在女人中周旋,存了一大笔钱,时机成熟后开始洗白,直到做生意发了财才完全脱离之前的生活。不过和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人数都数不清,私生子多得要命――说谎的时候,哑巴的表情特别镇定,以至于无法从眼神中发现任何一点蹊跷。星骓知道不该怀疑他,可是又忍不住往那个方面胡思乱想:“那你的兄弟们都不同姓?”
是啊,我姓苏,小十九姓章,小二十三姓熊――用母亲的姓不算骗人,哑巴不愿用太多谎言蒙蔽他的爱人,但他更不想说出真相。
“苏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哑巴。”倒不是逼问,而是真心觉得哑巴这个称呼不妥,既然约好试婚,总得有些两个人之间甜甜蜜蜜的昵称。但男人被他问得有点为难,想了两秒才写下一个名字――苏日生。
“日生?”他重复了一次,没发现这是星字拆开来的:“朗朗上口,挺好听的,我以后能叫你日生吗?”
还是叫哑巴好,我都习惯了――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男人有点愧疚,只好用做饭为借口,去院子里坐了好一会。不想伤害他,不想欺骗他,真的不想,可好不容易抓住幸福,实在害怕真相大白后会失去一切,他赌不起。那么,就让酆朴宁永远消失吧,他必须以哑巴的身份活下去,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麻烦你去把脸弄弄,看着闹心。”二十三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盯着他烧伤的面部,坚持了最多五秒钟就把目光移开:“受不了,太恶心了,他们是怎么忍受你的?”
真那么难看?好像也就星骓和豆豆从来没嫌弃过我,连小十九都抱怨看多了会把隔夜饭吐出来――哑巴摸了摸凹凸不平的脸,粗糙的触感确实有点难以接受。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在镜子面前,好好正视过自己了,因为连他也害怕看到无数的伤痕――整容倒不是大事,马上就能安排,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傻啊,你现在是死人,而酆朴宁还活着,让十七来闹一闹不就什么都解决了?星骓逃了这么多年,肯定分不出你和十七哪个才是真的前夫。”锦年勾住兄长的脖子:“还是说你舍不得骗他?别这样,成大事者必不择手段。”
说得轻松,十七肯?他生来就是个不受控制的定时炸弹――哑巴摇头。
“如果我们帮他做掉老四呢。”锦年的笑总是带着危险的气息。
相当有诱惑力的条件,只要他们联手,干掉被孤立的兄长不是问题,但是哑巴不愿这么做――四哥对我有恩,我说过今生不与他为敌,你不要害我食言。还有,不必叫十七来搅和咱们的事,反正他取代了我,制造点新闻出来给星骓看就好了。
“随你。”锦年打了个哈欠,眼睛瞅着门外的美丽少女:“知道阿幼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一家人中最小的那个,真可爱。”
你还真看上她了?这孩子不是你的菜吧,我记得你喜欢玩女明星――兄弟的癖好他大概知道。
“燕窝鱼刺吃多了也有想啃野菜的时候,不过我这次可能要认真了,没见过那么好玩又奔放的妞,还长得跟天仙似的。”丢下这句话,锦年把两只手插在口袋里,辗转了两步又说:“说句心里话,你离了那些是非也好,藏在敌人看不见的地方生根发芽,壮大到不会被摧毁,再一举击破防御,取回属于你的东西。只是真到了那时,你能放弃安逸的生活,不择手段地报复所有参与那件事的人?”
不需要兄长的回答,他吹着口哨,绕到治疗室去奚落泽德,惹得某人嗷嗷大叫,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复仇吗?
哑巴坐在院子里,抬头看蔚蓝的天,想起两个月前的那个夜晚,熊熊燃烧的烈焰照亮了半边天,他那个从没在乎过他的母亲,竟然微笑着替他去死。而他的双胞胎弟弟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烧成重伤,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取代了他的位置。
一切早有预谋,只因他太信任自己的同胞兄弟,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怨不得别人,成王败寇,只能用这四个字形容!
外人不会知道,现在活跃在商界的酆家继承人酆朴宁其实是假冒的,那个人是哑巴的双胞胎弟弟苏朴宁。长相几乎完全一样的双胞胎,就连名字也相同,只用不同的姓做区分,这样的两个孩子,只因为出生时间相差了几分钟,命运大有不同。哑巴作为兄长,成为父亲承认的三个继承人之一,而他的弟弟就没那么好运了,变成了影子一般的存在。
那个孩子从小怀着恨,蜷缩在哥哥的阴影下,躲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一点点丰满羽翼,最后借刀杀人,利用篡位心切的老大的手把哑巴害了!
可哑巴不恨他,至少没有恨到想杀死他的地步,因为没有这场灾难,他或许永远都不能和星骓重逢,也见不到两个儿子……
“大哥,泽德说想吃凉面,但是这个点应该买不到现成的了,不如咱们自己做吧。”十九和二十三要叙旧,于是差遣小林去办事,不过凉面凉粉这种东西到了下午不容易买到,所以他弄了点面条,想自己动手。哑巴不会做凉面,也没多大兴趣,但星骓爱吃,当然要学学,洗了手便过去帮忙。
小林买回来的是刚绞出来的新鲜面条,多加了鸡蛋,韧性十足。只见他取出蒸锅,把干净的纱布铺好,再把面条均匀摊开,用大火蒸熟,最后挑到簸箕里晾干,一边用食用油均匀搅拌。动作麻利,一气呵成。他用筷子把面条挑散,再把电风扇搬来,调了个强风:“这个得猛吹才行,不然要黏在一起,就成面疙瘩了。”
“在做凉面?怎么不叫我。”星骓睡不着,又下床了,见哑巴和小林正在晒面条,干脆去凑热闹:“买了多少,全做了吧,反正家里人多,不怕吃不完。”
“好嘞,正好让大哥练练手。”小林笑着把面条递过去,哑巴也不推迟,按照刚才学习的制作方法操作,不一会热腾腾的面条顺利出锅。星骓在旁边看,忽然顿悟到小林无形中改了称呼,大哥大哥的叫得顺口,看来他确实是想跟泽德发展下去。想到这里,孕夫感觉自己做了次媒人,相当有成就感,特别是脑补两人在一起的和谐画面,想着想着就笑了,丝毫没注意到男人略带醋意的脸。
你今天一直盯着小林看,我吃醋了――晚上,哑巴把儿子哄睡了,摸到星骓的房间,在不碰到他伤口的情况下把人死死搂在怀里。
“你不觉得他们特别般配吗?”而且很养眼。
般配也不关你的事,你看我就够了,别的人一眼也不准看――哑巴朴过去咬他的耳朵,把小巧的耳垂含在嘴里吸。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试婚的约定,孕夫没有反抗,反而默认他的行为:“那我以后不看了,就看你。”
好肉麻――不能对孕夫下手,所以哑巴在产生冲动之前停手,调整自己略微紊乱的呼吸,并且调侃道――原来你也会说情话!
“这也算情话?”星骓抬眼,满脸都是笑意。
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字句,听在我耳里都是时间最美的情话――喜欢他,真的好喜欢,从一开始就对这个人有着特殊的感情,可是不能说。那些伪装的冷漠成了坚硬的墙,把本应该心灵相通的两人隔了千里万里远,这迟了七年的拥抱,真的能修成正果吗?
“你才肉麻。”嫌热,把大狗一样粘着他的男人推开些:“你把锦年安排在哪了?”
旅馆,别管他,那么大的人了,自己能照顾自己――正说着,隔壁传来些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小十九,正舒服得叫个不停。哑巴顿时黑了脸,噌地跳起来,一脚踹开客房的门。星骓怕出事,跟着去看,原以为会看到小林,结果屋里只有泽德和一个被折腾得快要漏气的充?气娃娃……
你这不守妇道的男人,念给他听――星骓看着哑巴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写的话,没忍住噗一声笑出来:“泽德,你哥说你不守妇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另一篇完结文,养成类温馨甜文《捡来一只兽人攻》今日限免,想看的妹子们可以戳一下,今天买不花钱。
☆、一夜缠绵
“你才不守妇道,你全家都不守妇道”小十九炸毛,一脚踹了可怜的充气娃娃,蹦下床,拼命把人往外赶,嘴里嘀嘀咕咕骂了半天:“大晚上进来也不知道敲门,扰人好事还假装什么正义使者,滚滚滚,诅咒你俩一辈子不举,靠香蕉黄瓜过日子!”
香蕉太软了,换苦瓜――哑巴倒是写了这句话,可惜星骓没那么厚的脸皮念出来,只得分开剑拔弩张的两人,捡了块毛巾给泽德围上。
话说这小十九还真是当攻的料,那玩意的尺寸大到孕夫回房后脑海中还有挥之不去的画面,特别是上面色彩鲜艳的纹身和古怪的穿环,真是过目不忘。果然是在国外长大的孩子,在这方便比较开放,但他也很好奇,在感受疼痛时尤其敏感的器官上动手脚,真的可以忍受吗:“在那上面刺青,不会痛?”
怎么可能不痛,他变态而已――十九的纹身从下腹部开始,一直延续到鼠蹊部位,覆盖了整个男性象征,在勃起状态下是一只展翅高飞的西方龙,相当猎奇的画面。
不过男人似乎见怪不怪了,甚至写下更惊讶的对白――我身上也有,你介意吗?
“咦,有吗?我救你回来的时候把你全身都看光了,哪有奇怪的东西!”不但坦诚相见,还一起泡了温泉,要是有明显的图案,应该早就注意到了。
哑巴咧嘴笑,露出想你看我就给你见识下的表情,作势要脱裤子。星骓虽然到了而立之年,这方面的经验却没多少,更不知道调情为何物,被男人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捉住他的手,脸红得跟番茄似的:“不用了,纹在那种地方就别给我看了。”
怕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知道他害羞,更是故意捉弄――再说咱们都开始试婚了,连这里都没看过,说不过去吧。
说着,抓住孕夫的手,按到自己胯下,硬邦邦的一包,已经有了反应。
“哑巴!”仿佛被烫到般抽回手,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胸口发闷,眼前的景物发虚,根本就是快要天旋地转的前兆:“别闹……”
因为我相貌丑陋,所以不愿触这具身体?我知道,这样满身伤痕的人一定让你感到恶心,难以接受。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明知他不会嫌弃自己,还要装出被抛弃的宠物狗般可怜巴巴的眼神和表情。那堪比影帝的表演刺痛的星骓内心,特别是见男人恍然地怔了半天,最终默默松手,受伤地躺回另一半床铺,孕夫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伤天害理的事,赶紧澄清:“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脸,真的!”
他用手指一点点抚摸那些痕迹,俯身过去,亲吻男人烧伤的半张脸。
不是蜻蜓点水般一扫而过,也没有任何敷衍或是安慰的意思,而是一个真正的亲吻。他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伤疤上,足足停留了半分钟,然后说:“你看,我并不介意。”
那也摸摸这里――得寸进尺的哑巴躺平,挺结实的小腹,眼睛盯着已经挺立的帐篷,不言而喻。
摸?要怎么做才好?星骓的第一反应不是